沈寒衣语气淡漠:“离雀号称朔北万事通,他都疑惑的事,我如何会知晓?”
老白头翁料定她不会轻易应下,又说道:
“姑娘有大人要的答案。可大人手里,也有姑娘想得到的消息。”
老白头翁一笑:“比如,那些异兽真正的来历。”
“此外,老朽也有一言,想赠予姑娘。一个人想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坐稳生意,便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尤其瞒不过当地有权势和威望的大人物。姑娘应当明白此理。”
他微昂起头,顺了下花白的胡子。
以离雀的本事,她的身份自然瞒不住。而他选择不散布到城中,无非是图利。
若是为利益,再谈便是。可他们今日以此要挟,既非诚心合作,那她倒也不必诚意。
沈寒衣冷眼扫过去:“总该先说清有何疑惑,我才方能考虑。”
老白头翁见有眉目,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她。
沈寒衣没有接,只趁他递来的间隙,看了一眼。
纸上绘了一只镯子,通体银白,镯面雕花,中部悬着两只小巧的铃铛。
沈寒衣眸光微烁,又极快地调回状态。
老白头翁许是老眼昏花,并未注意她那一瞬的变化。
“昨日茶楼相会,大人在姑娘离开后,画出此图。依照的,是姑娘腕上那只镯子。大人只想知晓,这镯子的来历。”
沈寒衣默然,不解离雀为何能发现她手腕上的镯子。
她一贯将其藏于衣袖下,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显露。更何况,这铃铛没有灵力催动根本不会发出响声。
除玉露外,她不曾告知任何人,而玉露绝不会泄密。
如此,答案便显而易见了。她在大漠控制风蝎掩埋尸骨时,会催响铃铛。许是那时,被他发现了么?
沈寒衣暂且按捺下猜想,先解决眼下问题。
老白头翁问起来历,其实她也不清楚。她早已忘却前尘,百年来,只当此物是神女所留的法器。
事关神女,不得与外人言。
思索片刻后,她回道:“多年前,我救下一位姓谢的玄师。这不过是他随手所赠的谢礼。”
老白头翁微眯着眼:“姑娘并不诚心啊。”
“他便是谢铭,十年前横空出世的鬼王鄍。”
“这······”
鬼王鄍的名号一出,老白头翁便信了七八分。当年,谢铭身死鬼目城化身恶鬼的事,离雀大人也的确知晓。
至于沈姑娘与鄍是否有这番过往,只待大人一查便可证实。
他收起图纸告辞:“待大人查实姑娘所言,老朽必当奉上姑娘急需的消息。”
沈寒衣颔首,反倒比他先行一步离开。
夜幕悄然降临,主道又是乱哄哄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