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9章（第2页）

宋瑜倒是没想到她如此直白，若是现下闹起来，还真没办法收场！

该怎么办呢？他脑中飞速转动，气息不由得急促了几分，伤口处又溢出血迹来！

原本凌乱的中衣又添血痕，暗红叠鲜红，瞬间晕湿了一大片，栾枝看得皱起眉头，忍不住上手扶他。

宋瑜顺势躺倒，一抬眼就已经换上一副痛苦神色，“不瞒谢娘子，是上次县衙死了的冯正德，他表兄认定是我杀了人，所以买凶埋伏在城外给了我一刀，我拼死跳入河中又恰逢娘子搭救才得一线生机，如今冯家怕是在到处找我，我实在是无路可去，才想着在这里躲两天。等我身体略好些，有些自保的能力，一定即刻就走，绝不拖累娘子！”

这话掐头去尾，九分真里掺了一分假，栾枝很容易就信了。

脑中又想起成锦跟自己说的话，要不是他一力揽下县衙那事，恐怕她俩的麻烦还大着呢！如今他却因此遭人忌恨追杀，落得这惨兮兮的模样！

“行吧！那你先在这住两天吧！”栾枝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转念又想到当日自己还控诉宋瑜杀人放火，更觉得自己对不住他，“宋郎君，上次，真是抱歉，是我误会你了，还未谢你救我一命！”

“谢娘子不必客气，如今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宋瑜面朝里躺着，嘴角微微勾起，他这房客，不仅胆小，还有一个心软的毛病！

既答应了人家住在家里，就不能这么对待病号，栾枝将干巴胡饼拿走，转头下了三碗馄饨，又蒸了一瓦罐蛋羹，三人分着吃了。

晚上，宋瑜住在东屋，栾枝姐妹俩的床靠着西墙，大黄和三彪的窝被她俩从灶房端到正堂，权做警戒。虽然知道宋瑜不大可能站得起来，栾枝还是拿了一根拳头粗的擀面杖放了在床边。

————

第二日，栾枝这边刚去锦云楼送了馄饨回来，就见宋瑜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她若无其事地走近，在旁边候着的小厮的注视下开锁进了家门。

这边刚拴上门，宋瑜就从屋子里挪动了出来，他冲栾枝比划了个嘘声，又一路扶着墙，慢慢走到两间屋子夹墙上开的那扇小门边。

栾枝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耳朵靠在另一侧的门边。

“您就是宋兄的母亲吧？小子冯玉章，是宋兄县学的同窗，我看宋兄好几日未去学堂，想着他莫不是染了风寒或者有什么急事，特来看顾一二！宋兄！宋兄！我来看你了！”栾枝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这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模糊，想来应是闯进屋子里去寻人了。

这冯家果然追来了，栾枝紧张地攥了攥拳头。

“那倒是没有，宋瑜他大舅添了个孙子，偏我生了一场病，出不得远门，他就自去给他大舅上礼了！”庄云舒跟着冯玉章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他四处打量，没找到什么又回到院中。

“哦？不知宋瑜是何时去的？又何时会回呢？县学里的大家都念着他呢！”灶房一览无余，冯玉章又注意到夹墙上的这扇小门，眯着眼睛往这边过来了。

来不及避开了，宋瑜侧过身，紧靠在一旁的墙上。

栾枝也有些慌神，她四处看了看，弯腰抄起一旁早上杀鱼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血水，一个起劲儿就高高地抛了过去。

哗啦一声，血水兜头淋了门后的冯玉章一身，一身锦衣的公子现在浑身湿哒哒腥哄哄的，头上还挂着一片鱼鳃！

冯正德给淋了个一激灵，扎着手还未反应过来，对面的骂声就已传来，“好你个人面兽心，枉读圣贤书的畜生，每天晚上偷偷从门缝里瞧也就罢了，现在青天白日的都敢偷窥老娘！你等着，你别跑！夫君，快快拿绳子绑了他，将他扭送到官府去！”

“哎！这位娘子，误会，都是误会！我没——”冯玉章急得在这边直摆手。

“夫君，快把榔头放下，这不是杀鱼，你这一锤子下去会把他脑袋敲扁的！”

“哎！——”冯玉章跺了一下脚，临院这妇人怎么这般粗鄙无礼！他倒是没想到宋瑜还有偷窥人妇的癖好，真是恶心！

不过现下，他还是走为上策！

眼见隔壁的院门要被拉开，冯玉章撂下车帘子，催促赶马的小厮，“快走！快些走！”

从门缝里瞅着那辆马车拐出巷子，栾枝才回身跟庄云舒说话。两人正隔着门板，语气亲热，“庄婶儿，没吓到你吧！”

“没事，没事！真是多亏你了栾枝，你这一盆水倒是替我赶走了个臭虫！”庄云舒在门那边回道。

宋瑜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他手捂着腹部，脸上一片复杂。

当日看她对付花嫂子的恶婆婆，还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如今她这幅急智用到了自己身上，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栾枝跟庄嫂子聊了两句，一回头就见宋瑜一脸探究地盯着她，见她看来，又立刻撇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