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过来找你,不想他的记忆里有你,你也把他忘记好不好,他那些话……”
“埃劳德先生的话我本来也没听几句。”
带小鸟绕路离开宴会厅,简明微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不是在等和找你嘛。”
闻言万维克更难过了,虽然直起腰让简明微走得轻松点,但他按住她的肩膀没让她回头看见自己表情。
……其实静下心来思考,万维克理解婚约解除的原因,甚至不得不承认,对家族这是很完美的一步棋。
垂搭的长睫遮住瞳孔湿意,他抿唇抑制耳羽的颤抖,害怕简明微发现,万维克连呼吸都尽量放缓放轻。
……明明什么都没有损失,星期日早就不是橡木家系的家主了;至于他,他本就会消失,从来不在乎所谓的名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万维克慌乱地思考,不行,他得把情绪调整好,不能把坏心情带回家里。
……可是,为什么?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呼吸的疼痛让人想呛咳,喉咙却堵着一团棉花,既咽不下也吐不出的窒息如影随形。
……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她为什么一点不告诉他们?自己又为什么伤心?
或者说,她,对这件事有过犹豫吗?
抬手开门,温暖的灯光洒满室内,简明微本想转身查看万维克情况,结果刚有动作就被他直接按进了怀里。
“明微,别看……”
声音和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万维克伸手捂住简明微的眼睛。
“我做不到……”
做不到平静,做不到理性,做不到大度……
“为什么?那份婚约……”
滚烫的泪水成珠断线,万维克闭上眼睛,明明有其他解决方式,为什么要动它?
“虽然不知道你或者星期日当初为什么会答应……”
简明微抬眸,卷翘的长睫在他掌心颤动,那弧度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但那份婚约本就不该存在,我只是顺道修正它而已。”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万维克不敢置信地后退半步,脑海中的记忆被割碎胡乱翻飞,时间仿佛静止,每一秒都拉得很长。
一切变得遥远而模糊,所有碎片中的蓝眸定格,最终落于面前人的眼里,那是始终如一的透澈和……冷清。
正如她凝出的冰。
“可那也是……”
握住简明微的肩膀低头,万维克眼尾通红一片。
“那份婚约也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啊……”
连那份本就失效的婚约都失去,再没有东西可以证明两人存在什么关系了,连一句调侃般“亲爱的未婚夫”也不会再有。
“唉……”
几不可闻的叹息响起,简明微摇头挣开他的手臂。
“你怎么会这样想?”
“一份固定在家系里的婚约,如果我们真有什么,它才是难以处理的阻碍吧?”
指腹轻柔拭去泪水,简明微拉万维克走向靠近酒柜的客房。
把小鸟按到床边坐好,她弯腰抱住他,明媚的红发披了两人一身。
“别的不提,你是觉得我应该脱离猎犬家系,还是自己再回橡木家系加个无休止的班?”
“嗯?亲爱的前家主大人,就算不和陌生人扯上关系,你也不会希望我和罗宾来场婚礼吧?”
简明微总是有道理的,万维克呆呆看向她,浸过泪的金瞳明亮,耳羽在指尖的熟悉安抚下逐渐停止颤栗。
“至于唯一的联系……它可能是促使我们形成现在联系的因素之一,但绝非所谓的唯一。”
“从客观看,有等等、露莎卡和匹诺康尼、我们一起相处的很多人和事;主观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