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望着满桌的饭菜,她却动不了筷子。
桑榆兴致阑珊,吃了半碗米饭就去看书了。
阿岫瞧着剩下的饭菜,几乎都是没动过的,想劝两句,但看了一眼后,就又端下去了。
从跟夫人独处过之后,她家姑娘就这样了,不知说了什么。
不过天黑,裴沅来了,进门瞧见她在看书,语气轻松道:“怎么今日没出来,还以为你没回来。”
桑榆将双脚躲进衣裙下,看了他一眼后,迅速将视线瞥开。
“懒得出去了。”
桑榆将小几上切好的甜瓜端给他,“我舅舅叫人从扬州运过来的,你尝尝。”
她一向大方,从不在吃食上吝啬。
裴沅拿起一块,尝罢之后,拿起桌上的湿巾子擦手。
“今日除了回家,可还去了何处?”
他突然有些太过“热情”。
桑榆只是默默摇头。
见她无意聊天,裴沅便收起话头,只是在一旁,又看起了书。
他今日难得换了一件浅色衣裳,加上本就是玉面郎君,愈发衬得他丰神俊逸。
好看的脸依旧是那一张,可当知悉诸事之后,桑榆就不会单单只欣赏他那张脸了。
皇帝冷酷,不止容不下他老子,也容不下裴沅。
要不是燕王,皇帝也不会在意他,别说是娶妻生子,怕是就盼着他早些死了安稳。
她娘说的是没错,若是没有那道圣旨,任凭裴沅变成什么样子,受了冤屈,都与她无关。
可她偏偏嫁过来了,每天相处的人就是他。
天下男人都一样,但她所求特殊,没了裴沅,她未必能找到这般称心如意的。
现下太医也不来了,偷偷治病又如何?
桑榆拿起手旁的纸笔,书信刚写完,裴沅便要离开,回东园休息。
桑榆:“这都马上洗漱了,怎么突然要走?”
裴沅淡淡:“我在东园睡……也方便。”
桑榆没好气,“这里就不方便了?”
裴沅看着她,“我瞧你一直不是看就是写,我怕扰了你。”
他说话总是稳稳的,不论说什么话,眼神总是坚定的,桑榆发觉,最近与他说话,愈发舒服了。
总觉得勾着她。
再一想起今日早上在床上……她的视线随即便移开了。
桑榆将信叠好,细致地装进信封里,缓缓道:“我昨日问你的事,你还没答我,这病你到底是治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