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桑榆没少试探他,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现在,就算是看见玉佩,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可见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和离了。
桑榆避重就轻道:“我捡来的。”
这话就很难让裴沅再发问,在他印象中也确实如此。
家中一对玉佩,分别在他父母手中,他爹的那块他喜欢,便讨来了,结果一次外出丢了,所以他后面一直拿着他娘的那块。
她应该没说假话。
不过现下也挺好,在她手里也挺好,总归是……命中注定。
他的脑中只剩下了这个词语。
“桑榆,若明日我赢了,你可否留下来?”
“陪我。”他又补了一句。
桑榆的手一顿,差点将手中的巾子落地下,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不是已经和离了?”
“咱们得和离只是双方同意而已,并未拿到官服去办理,只要你愿意,那就是不作数的。”
桑榆不由得冷笑,“你为何将婚姻大事说得如此儿戏?之前是皇帝赐婚,你无可奈何,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作为一个马上成为前朝臣子的女儿,我应该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是。”裴沅直白地承认了。
“之前我势弱,赐婚我不敢反抗,现在只要我赢了,我便自己说得算。”
桑榆轻笑,“我看未必,就得皇帝下来了,就有新的皇帝上台,只要想干预,你仍旧做不了主。”
所谓听话听音,桑榆的弦外之音裴沅能猜到。
“你是否误会了什么?”裴沅直言,“我此生只跟你这一个女子有牵扯关系。”
他语气肯定,不像是假。
“那你又如何解释,拿我当筹码,与我父亲交换的事情?”
裴沅张口要回答,结果外面又有人叫他。
“裴世子,燕王殿下急令!”
裴沅临走嘱咐了她几句,便快步离开了。
桑榆闲不住,头发晾得差不多了,便随便挽起去了后方。
学医的第一日,杨瑜就教给她“医者仁心”四字箴言,无关政治立场,她只是见不得叫苦连天,得不到医治的病人。
待裴沅忙回来,已经天黑了,见营帐里没人,便顺其自然朝后方走去。
果然如此,桑榆蹲在地上,正给一个伤员的大腿拆着线。
“叶大夫,我明日能随军出去吗?”
桑榆埋头拆着线,灯光昏暗,盯得她眼睛酸涩。
“瞧你刚才走来也要人扶,你觉着明日能吗?”
士兵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年轻气盛,得到桑榆的答案,瞬间垮了脸,八九天过去了,就算是铁人也会难受吧,何况他是人。
出门在外,她还给自己拟了个假名。
裴沅朝远处端来了两盏明灯,悄声放在了她眼前,吓了桑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