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
姜云婵仿佛扛着一座大山,吃力不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如坐马车回去吧?”
“坐马车?”谢砚殷红的嘴在她耳侧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的伤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话音未落,路边茶摊,传来百姓的唏嘘:“没想到谢世子门下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学生,罔顾德行,罔顾律法,实在该罚!”
“还不是如今奸臣当道,世子这样贤臣的人哪有容身之地?”
……
一夜之间,东京城所有人都在为谢砚抱不平。
他伤得越重,百姓替他喊冤的声音就越大。
姜云婵心头凛然,“一切都是你故意做局?”
从姜云婵发现侯府账目有蹊跷开始,她就掉进了谢砚设的局里!
她自以为找到了他的把柄,联合顾淮舟揭发他。
殊不知,黄雀在后。
她和顾淮舟掌握的证据都是假的,等到顾淮舟告发一切。
谢砚就可拆穿他们的假证据,反告顾淮舟陷害忠良。
顾淮舟从此声名狼藉,而谢砚成了无辜的贤臣。
好一个反间计!
好一个苦肉计!
姜云婵瞳孔微缩,“你为了害顾淮舟,就这般机关算尽?”
“他可不值得我费心算计。”谢砚不屑轻哼。
是啊,谢砚想害顾淮舟犹如捏死一只蝼蚁,何须费这么大心力?
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姜云婵茫然环望着四周,望着一个个为谢砚鸣不平的百姓。
在百姓心中,谢砚已然成了为奸臣世道所不容的圣贤。
他受尽迫害,因此更得民心。
所以他将来就算他真的拥兵自重,那也是被这世道逼的。
这一局,谢砚要的是民心所向。
至于顾淮舟,只是他顺道收拾的一个绊脚石罢了。
那姜云婵又算什么呢?
她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自以为有机会挣脱,实则全程都掌控在谢砚指尖。
他将她看得透透的。
她永远翻不过这座五指山。
姜云婵窒息不已,微闭了下眼眸:“所以,你打算怎样处置顾淮舟?”
“还能怎样呢?”
谢砚已经警告过姜云婵很多次了。
可她要逃的心不死,那谢砚只能将她自以为是的路斩断。
全部斩断,她才能死心。
“妹妹要知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要承担后果的。”他寒凉的吐息徐徐落在姜云婵头顶。
恰如一道自地狱而来的冷风,阴湿,刮骨,似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得血腥味。
姜云婵的心莫名停滞了一拍,寻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