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股缠绕在一起呈螺旋上升的雾气一样。
散不开,化不掉。
这根由他点燃的烟慢腾腾地烧着,烟丝的火一点点朝嘴角处方向蔓延。
就这短短的三分钟,她耳边开始重播起方才阮乔的话。
“你hold不住陈肆的,你不了解他。他这人时而能坏到骨子里,时而能有良心。”
阮乔当时目光里除了得不到他的无奈,更多的是欣赏,以及想成为陈肆这种人的渴望。
她慕强,但更多的是想成为他那样的强者。
“他圈子很大,遍布的范围之广,人缘好人脉广,靠着自己单枪匹马地闯出了一条道路,比他父亲,也就是当地出名的那位企业家差不了多少,即便在他只是个高中生的情况下。”
“他是个切切实实的行动派,赶在风口前做出了不少惊骇世俗的事情,能兜得住事儿,头脑聪明,用最低调的手段办最高调的事儿是他的一贯作风,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上一辈的腌趱事。”
“他虽然只是个学生,但组的那支车队已经得过不少奖项,并且在赛车圈早已打响名号。他是队长,训练车队靠的不仅是专业技术,更多的是那种商人头脑。车队里的人鱼龙混杂,有刚成年的年轻人,也有已经成家的中年男人,有之前无所事事的社会混子,也有得过美赛金奖的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他在这群人里周旋的很好,让人挑不出错。”
这些都是阮乔的原话。
说真的,喻穗岁其实并不相信一个高中生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成功。
但一想想自己,不也有了人生目标了吗?
可她和陈肆的不同则是,她在为自己规划的人生之路上刚刚启程,而陈肆呢,人家早已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
“想什么呢?”
身边的男人忽然打破安静,将一个玻璃烟灰缸推到她面前。
喻穗岁回神,目光恢复清明,“没什么。”
陈肆掐了烟,垂眼盯着她,“想我呢?”
喻穗岁怔愣一秒,随即跟着他把烟掐灭,“你怎么知道?”
陈肆扯了个笑,“刚刚阮乔没给你讲?你陈肆哥哥无所不知。”
这话从别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也许会油腻,自大。
但在喻穗岁听完阮乔口中的他之后,只会觉得这话和他很有配得感。
喻穗岁心尖忽闪忽闪地快速划过什么,连她都捉不住。
她眨眨眼,故意拿腔拿调:“陈肆哥哥,你好厉害。”
陈肆没再坐着,反而站在高脚椅旁边,目光悠悠地盯着她,语气不正经:“这话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喻穗岁撇撇嘴,“当然是夸你。”
“是吗?”他反问。
喻穗岁也跳下椅子,和他面对面而立,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距离,“当然是。”
随后,小姑娘话锋一转,“你就这么不信我说的话吗?”
陈肆扯了个笑,“怎么会。”
他移开视线,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该把这姑娘送回家了。
喻穗岁一秒猜出他在想什么,顺势说道:“是要回家了吗?”
“蛔虫啊你。”陈肆调侃她,“都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喻穗岁忽略这句话,心里莫名对他起了许多茂盛的探索欲。
可能是因为阮乔今天的话,也可能是因为他眉峰上的血痕。
总之是不想回家面对那个冷冰冰的别墅,
只想同眼前人多待一会儿。
哪怕是一秒钟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