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断开的线在她脑海里突兀地合在一起,万千闪过的灵光点在“轰隆”一声之后汇集,在颅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她扑通一声跪下,手朝着地板摸去。
“诶诶别踩,嘶!”
正在翻找柜子的侍卫一脚踩着她伸出去的手上。七尺男人的重量顷刻压在她的手背上,剧烈的痛感刺激下,隋月明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但她的手死死盖在那片微粒之上。
“我靠,你,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段宵侧身从几个侍卫中挤了过来,拎着她的衣领像逮狗似的把人从地板上捞起来。
他一时间用力过猛,把人直接摔进了自己的怀里,厉声呵斥道:“伤了手你就真没用了,注意点!”
话脱口而出段宵就隐隐有些后悔了,但是又收不回来,只好冷着脸低头看向隋月明骤然通红的眼睛。
但隋月明却在忍过最初的痛意后,将手指握成拳伸到段宵眼皮下,她的表情又惊又喜:“老大,这像不像骨花的粉末!”
颤抖的指腹中间,那粒微尘被保护的很好。
“你看,这上面还有血!”
她的眼睛绽放着明亮的光,段宵被晃了一下。
但隋月明没注意到段宵的半刻失神。
她挥开挡在窗前的男人们,也不嫌脏啪一声就躺在地板上像小狗似的嗅了嗅,一丝浅淡的腥臭味从地板下渗透出来。
越靠近,越明显。
仿佛地下藏着什么血池似的。
或许呢?灵光一闪,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没有可能。
段宵封了荒山,全城也遍布眼线。
驯狼女没有处理尸体的地方,那她要杀人会把人藏在哪里处理?
毋庸置疑,自家地下最深处。
瞬间血流灌向四肢百骸,鸡皮疙瘩从脚底板一路爬满天灵盖。隋月明意识到,这屋子里还藏着主人来不及冲刷干净的真相。
她一边闻一边朝更浓郁的地方爬去,动作滑稽,看上去有伤风化,但隋月明已经顾不上这些,她边往前爬边敲击地面。
直到停在了桌脚下,她屈起指节敲了敲。
咚咚咚。空心的。
“借你刀用用。”她头也没回,朝着身后的人伸出手,却在下一秒掌心被人扣住,温热的触感让她回过头。
是段宵。
段宵稍稍用力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来,看向她红肿的手,眉头都快刻上一个川字:“我来。”
他掏出匕首,对准木板,只见寒光一闪,木屑飞溅,眼前瞬间破开一个大洞,浓郁的血腥味从洞里闯了出来,几个凑上前来的侍卫被熏得直翻白眼。
“这啥?”
李春源捏着鼻子一脸死了老子的表情探头看过来,“哥,这是个暗室啊,这狗日的别有洞天嘞。”
借着微亮的环境光,不见天日的暗室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竹子削成的梯子成了连接上下两处的唯一通道,段宵见状就要伸腿去够,被隋月明一把拽住衣服:“别,你踩上去竹子一定会被压断的。”
竹子能容一个老太婆爬上爬下,但绝对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的重量,等会儿踩上去把竹子踩断了铁定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