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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在街边跪着扛了会儿冻,祝棠却觉得脚下虚浮,走的每一步都让她有些气喘。
这原主的身体也忒差了些,这大小姐是足不出户完全不锻炼啊。
堪堪走到大堂,正要往里拐,主仆二人却被叫住了。
“祝丫头,回来了?”
“瞧瞧,今日县令着人先送来了一双大雁。”
姨夫人笑得轻快,穿着一身紫色云罗裙,身后的小厮很快拿着一双大雁走上前来。
那双大雁分明是活的,却被人缚着双翅,更有红绳绕脖而过,紧紧桎梏着,竟连一丝声音都为发出,已全然失了挣扎之力。
这大雁,不就是她吗?
“姨母可已交换了庚帖?”
祝棠微微一笑,站在一侧,大病初愈,面色仍有些虚弱,但语气却不卑不亢,脊背挺得笔直。
小姑娘生得白净,养得娉婷水灵,眨着乌黑的眼珠,就这么清凌凌地发问,瞧着天真至极。
“自然是还没有。”
笑话,公主刚刚薨逝,谁敢在这节骨眼上张罗喜事,饶是她再急切也不可能昏了头去触犯天威。
果然。
祝棠松了口气,心下有了底,
她偏过头,拿着帕子掩面轻咳两声:“那便辛苦姨母操劳了”。
语罢,微福了福身,转身搭着知桃往里屋走去。
走出不少距离,想着他们应该看不见了,祝棠那小步子轻走立刻换成快步走。
心想终于不用端着了,她一个现代人装古代的大家闺秀真是难受死了。
实在是憋得慌。
只是一旁的丫鬟不这么想,只觉得小姐实在是委屈坏了,一秒都不肯在那奸人面前多待。
再一想还要交换庚帖,那小姐岂不是好端端的葬送了,气的眼圈都红了。
一张嘴便已带上了哭腔:“小姐,当真要嫁么?”
“那县令儿子自打生下来便是个傻的,如何配得小姐这样的尊贵人儿呢。”
“要是老爷夫人还在,小姐哪能受这委屈。”
祝棠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听着,不觉红了眼眶。
只不过不是因知桃的三言两语,也不是为那早亡的“父母”,祝棠穿书前父母亲缘也浅薄得很,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幼在孤儿院长大。
她哭,是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攒了十几万粉丝的账号,舍不得手机电脑ipad,舍不得冰箱里做好的一堆甜甜小蛋糕,舍不得自己还没拆的一堆快递。。。。。。
最要紧的,她攒的钱也没来得及花完就撒手人寰了,福还没享,又来书里吃苦。
我这是什么破命。
。。。。
知桃看小姐红了眼圈,暗自懊恼,多说这些做什么,平白惹小姐伤心。
登时闭了嘴,挽着衣袖,忙给她擦眼泪。
祝棠越想越难受,原本不过眼眶酸涩,此刻倒流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眼泪,没忍住打了个哭嗝,还不忘抓住重点。
她伸手牵住知桃,抽抽噎噎地:
“小桃子,你告诉我,我有多少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