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丰和崔氏已经收拾妥当,在花厅用茶等候。
“父亲,母亲。”孟杳进入正厅后,微微福身行礼。
“杳儿,近些时日身子可还有不适?”孟恬丰看女儿今日气色尚好,开口询问。
还未等孟杳回答,崔氏微微蹙眉,语气中透着些不悦:“杳儿为何没穿母亲为你准备的那套紫苑琵琶襦裙?”
“那是选了上好的桑蚕丝花萝,由十多个工匠绣制而成。”
听着母亲这番责问,孟杳岁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实则内心寒凉:“方才理妆容时,不慎将胭脂落在了裙衫上,恐辜负了母亲一番心意,已让下人浆洗。”
崔氏闻言,也没再说什么。
受伤的这些时日,除了最初醒来时,孟杳见过母亲几次,脱险后再未曾见过她踏进椒恩院半步。
在母亲的心中,两位兄长的前途高于一切。
而她和孟淅都是为兄长的前程铺路。
前世,她不解这些,只同情母亲出身卑微,好不容易嫁与父亲,能得了这荣华富贵,也期盼着自己能登得高位,一世无忧。
直到自己病重于卧榻时,才知晓了那些真相。
最让她痛心的无非是,自己尚有一口气在,母亲就安排了孟淅进宫,伴秦子安左右,妄图取代自己的后位。
原来,她只是孟家延续荣宠的棋子!
到闭眼的那一刻,她都没等到家人的探望,连封书信都未送来。
往日悲凉涌上心头,她心下冷笑了一声。
都说人情凉薄,不曾想,连亲情都满是算计。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孟恬丰开口,将孟杳的思绪拉了回来。
孟杳似是乖巧的问道:“淅儿不一同前往吗?”
“淅儿身子不适,今日在府中修养。”母亲崔氏回答。
闻此,孟杳也没再多说什么,随着父母亲的脚步往前院而去。
邀孟淅一道进宫参加宴饮,是她前几日主动向母亲提起的。孟淅一直对自己妒忌于心,这是她前世弥留之际才知晓的。
不若,明明只比自己小两岁,居然一直待嫁府中,至自己奄奄一息时,又直接入了宫。
昔日姐妹情谊,居然在孟淅的口中,满是不甘和嫉恨。
人狂妄至极时,便会口无遮拦,也是在此情景下,孟杳才知晓了那些被蒙在鼓里的真相。
今世,她醒悟的早些。
前些时日的落马,也是孟淅做的手脚,无非是想要阻拦自己今日与秦子安的见面。
可天不遂人愿,她未受重伤,不多日便恢复。
好,既然你那么想要,便将这份‘荣宠’拱手相让,好好享用!
经历过一世,那份万人敬仰的光鲜,她还真是不稀罕。
不过,不巧的是,母亲竟然没有答应,依然安排了孟淅与兵部尚书之子武铎见面。
若是按照前世发展,今晚孟淅并未如实赴约,自此相府与兵部尚书武家结怨。
果不其然,行至花园之时,孟杳的眸光瞥到,孟淅站在湖心凉亭,远远望着他们一行。
不过,在孟杳抬眸向那边望去时,人影却消失不见。
若不是重活一世,还真是看不透她这个看似纯良的妹妹,竟然藏了这么多心思。
“杳儿,给淮王的贺礼可都备好了?”崔氏不放心的再确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