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雠虽未与洛川雪说这些,但洛川雪和他都是这样的想法,故而洛川雪并未出言反驳指北。
反正洛雠也说了,南方并无危险,虽有些机关,但机关里藏着的不是陷阱。
洛川雪不动声色地跟着白义华往南边走去,同时也是悄无声息地插在了白义华和其余三人中间。
他修为的确只是筑基后期,可他毕竟还有另一个自己作为底牌,说到底是他没有拦白义华,若是白义华突然暴起,这三人会不会反应过来洛川雪不知道,但既然是他没有说明,那他也该为这事负些责任。
白义华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的警惕,还在跟他们说:“这阵法布得挺精妙的,也许是那位和洛师兄对弈的前辈布下的。”
他偏头看了眼洛川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感觉洛师兄弈术如此精湛,也是个学阵法的好苗子。就是可惜师兄是苍云间弟子。”
洛川雪心道其实他自己也挺可惜的。
他要是拜入的是万法门……虽不知越琮安是个什么性格,但至少学这些剑道外的,不需要如此藏着掖着。
千秋名对此也有话想要说:“是吧!我看洛师弟的第一眼,就觉得洛师弟一定能炼成丹火,单就这一点,便不知晓打败了多少人,可惜洛师弟是苍云间的弟子。”
他叹气:“太可惜了!”
洛川雪无奈,偏生初厌晚也睨了他一眼,要凑这个热闹:“你说不定也会适合修乐。”
洛川雪:“……”
该说不说,他确实在这些东西上头,都有天赋。
洛川雪问过洛雠了,是不是每个天才都是如此,洛雠说至少他只见过自己是这样。
在未来,他便是一路修行下去,学得很杂,但无论哪条路,感觉到的只有瓶颈,没有上限一说。
就好像…他生来便会成仙。
洛川雪面露无奈之色,几人也嬉笑着揭过了这个玩笑。
他们小心地穿过了石像,尽量没有碰到那些跪拜着儿的鸾鹟,倒不是怕有机关,只是见了幻境那一幕,无论真假,心中总有几分凛然与尊敬。
他们修士,又不是俗世间的人,心中并无“主子”这一概念,先不论好坏,就说鸾鹟一族能为他们口里的主上赴汤蹈火,甚至个个都自愿陪葬……单就这份“烈”,哪怕不推崇,也会尊敬。
那两堵墙上升后,南方这面墙就成了目前能瞧见的唯一的墙,凑近了他们才发现,上头隐约有一些刻画的痕迹,因为太浅了,都无法去辨认究竟刻了些什么,只依稀能够感觉到似乎是一幅画,画中……有鸾鹟?好像还有一个人?
洛川雪眯着眼看,等白义华开机关时,就听洛雠在识海里问他:“你想知道画了什么?”
洛川雪:“当然啊。”
于是洛川雪的视线里便浮现了只有他一人能够瞧见的光亮,将所有的线条都明亮了起来。
他微微后退了两步,把整面墙收入眼底,这才知道是鸾鹟在一个男子周围萦绕的画面…那男子,就是洛川雪在幻境中瞧见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也是双心人。
洛川雪眼睫微动:“……你这一手,好神奇。”
洛雠嗯了声:“在识海里用灵魂之力构建出来的光景罢了,你若是想看别的,我也能绘制给你瞧瞧。”
洛川雪摇头:“不了,你伤势本就尚未痊愈,还要因为这种事损耗灵魂之力……你快收起来。”
“就这么一点而已,不碍事。”
话是这么说的,洛雠还是很受用自己的管教,收了神通。
“你若是想学,日后也可以教你。”
洛川雪在识海里笑着说好,但补了句:“等你好点了再说。”
他们谈话间,白义华也打开了这面墙。
石墙缓缓上升后,原本在洛雠的探查里空空如也的石室就又活了过来似的,有东西从底下升了上来。
——洛雠的神识被底下那不知材料为何的石壁阻挡,探查不到下头的情形。
南樛木在看见整间石室动起来时,几乎是瞬间就握住了刀柄,初厌晚也抓住了月明,千秋名都动了动手指。
洛川雪没动,因为洛雠说没有危险。
机关开启时,他就知道了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