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宰只疑惑了一秒,便掀开被子,坐起身,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梦?”栉名安娜重复道:“是一个很好的梦吗?”
“是啊。”太宰治揉揉栉名安娜的一头银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啊,想不到我睡了那么久。”
太宰治只记得自己是被八田美咲背回来的,之后就没了记忆,应该是进入梦中,所以对外界的感知下降。
在梦中与四月一日和费佳交流后,太宰治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尊呢?”他问。
栉名安娜指了指楼上,“尊在楼上,陪着多多良。尊现在很危险。”随后低下头,双手搭在膝盖上,悄悄捏紧小裙子的蕾丝边。
太宰治一眼就看出栉名安娜在担心什么,轻声道:“安娜怕吗?害怕威兹曼数值不稳定的尊吗?”
银发的女孩急忙摇头,“不怕,尊就是尊,是我最喜欢的尊。”
“那好。”太宰治跳下床,穿上鞋子,拉着栉名安娜的手往楼上走去,“安娜不怕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尊。”
栉名安娜怔愣了一下,小声道:“你不怕吗?”
太宰治回头看她,“可这不就是你一开始把我留下来的原因吗?”
女孩长睫轻颤,默默咬紧唇瓣,“对不起。”
“没事,在吠舞罗的日子我很开心。”太宰治笑道:“安娜是有预知的能力吧?不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能力,还有多多良的死亡,安娜应该很早就知道了?”
“知道……”
栉名安娜忐忑地捏紧小裙子又松开,眼眶泛红。
重要的人会死亡,而自己却无法改变。
太宰治想到这里,似乎也和栉名安娜有了同样的感受,因此他说:“抱歉啊,安娜,我好像让你想起了很悲伤的事情。”
说完还不够,太宰治垫着脚轻轻拍了拍栉名安娜的脑袋,“但是现在没事了,还有大家在呢。”
“嗯!”栉名安娜轻轻点头,认真道:“谢谢你。”
太宰治微微弯起眼睛,体贴懂事的女孩子简直就是珍宝,怎么能不好好宠着呢?就像芥川银一样。
一开始就知道重要的人会离开自己,栉名安娜一定会很难受吧?
那种等待明知会发生的悲剧,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哀……
所以,太宰治能理解栉名安娜将自己留在吠舞罗。
说到底,假如是他,为了救重要的人,更过分的手段都会使用,甚至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楼上。
赤之王周防尊双腿岔开,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缠撑住低垂的脑袋。
对面是十束多多良。
他躺在床上,安静极了。
若是以往,这个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温柔的男人看到了,一定会毫无距离感地贴到他们身边,温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尊。”
栉名安娜踩着小高跟哒哒地跑到周防尊的面前,双手紧张地握住他的一只手,“太宰醒了。”
“哦。”周防尊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宰治,旋即又闭上眼睛。
他在压抑自己的力量。
如果把周防尊比作一团炽热燃烧的火,只要靠近都会被灼烧殆尽的火焰,而十束多多良就是壁炉一样的存在。
壁炉在西方是一种象征,开敞、温暖,可以避难,可以去爱,也意味着人会有一群家人,能够包容人们的过错,能够促进人们的交往。
火燃烧一切,却不会伤害壁炉。
壁炉失去了火,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这个比喻虽然俗套,却是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关系的最好诠释。
他们二人,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