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还未平息的波澜瞬间形成怒潮,本就在无下限术式的侵袭下岌岌可危的筵山麓又一次被迫发出悲鸣。撕裂的风吹开了她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多出几道鲜艳的血痕,素来淡漠的容颜就像突然活过来的石像,赤潮涌动的眼眸显露着狰狞。
这世上既有神之子,自然也有恶修罗。
深红的咒力如波涛万顷席卷了山麓,即便是身处地下的人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上方铺天盖地的气息。
嘴角有疤的男人站在重伤陷入昏迷的少年身边,手里的刀随意地往肩上一扛,「五条家的六眼小鬼,女仆,星浆体,咒灵操术的小鬼,最后就是……」
纵贯地底的刀光蓦地出现在眼前,熟悉的刀气吹动他额前的短发,「耍刀的小丫头。」
话音刚落,数不清的崩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钢筋水泥的建筑在强势入侵的术式下瞬间解体,极不真切的光线从头顶洒落,照亮了地底被牢固结界严严实实包裹的一棵巨树,那就是薨星宫的主殿。
纤细的人影随坍塌的石板坠落,目光定格在地底唯一还站着的人身上,找到了。
男人活动了一下胳膊,举目看向上空密密麻麻交织成网的红色丝线,那并不是真的丝线,而是近乎具象化的咒力,「喂喂喂,连我这种没有咒力的人都能看见,这小丫头……气疯了?」
「就算普通人类也能在濒死的状况下看到术式和咒灵,你能看到就说明,」少女的低语出现在耳畔,「你快死了。」
长刀拂过耳际,禅院甚尔敏捷地退到几十步开外,但锐利的刀气仍旧带走了他几许鬓发,他凝神看向持刀垂眸的少女,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果然是疯了。」
第29章流云化雨
月城澜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夏油杰,握着刀柄的手指再度收紧几分,长刀一甩,头顶即将落下的巨大石块顿时碎成齑粉,刀风过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无拘狭长的刀刃上沁着血光,纤瘦的手指有力地扣着刀柄,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背上鲜明可见,眼波流转,赤红的眼眸洋溢着杀意揉作的万丈波澜,在看到少女那双赤瞳的时候,禅院甚尔也不由自主地紧握刀柄,嘴角却上扬,「现在的杀意才配得上这样的刀。」
月城澜的身形一闪,原地只余残影。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身体也随之一动。
一个男人,一个少女,在坍塌的薨星宫上演着角逐,深红的咒力如同深渊中不断涌出的岩浆,炽热又致命。
某个错身而过的瞬间,带着刀疤的嘴角微微上扬,肌肉虬结的铁臂猛地擒向月城澜纤细的胳膊,馀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少女左手冒出的红光。
一柄四尺长刀凭空从她的手心出现,直刺他落下的大掌。
双刀流?
不对,是术式。
禅院甚尔微微眯眸,当机立断地横过手里的刀柄,强行挡住刺来的刀锋,刀光瞬间湮灭成红色的残辉,「听说你的术式在近代已经失传,但说到底还是术式嘛。」
特级咒具,天逆鉾。
月城澜的目光骤冷,「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他吗?」
「是啊。」禅院甚尔勾了勾唇,看着刀刃下的少女,横刀向下,逼得那纤细的膝盖微微屈起,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更不用说这是一个拥有天赋□□的男人,「你很快就能去陪你的小男友了。」
话音刚落,白皙的手掌已然探向刀锋,用力过度的指尖苍白得像骨爪,死死地扣住了天逆鉾的刀刃,猩红的血珠几乎是瞬间溢出,顺着长刀滑落,转眼便染红了短兵相接的无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