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的手还被陛下握着,她觑了一眼陛下的脸色,“陛下,瑞王殿下还小,往后慢慢教嘛。”
夕阳的余晖淡淡的金光映在萧元炽半张脸上,其中一只眼睛被光照的仿佛变成浅金色,另一只则如深渊一般漆黑。
那一金一黑的双眼盯着温眠,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笑了一声,“就你心软。”
温眠知道陛下这是在点她,可能瑞王的事,也可能是说陈国公主。
可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就算再重来,她也不想看到鲜血淋漓的场面。
“陛下,我们也回去吧。”
—
东明殿的宫女太监们已经备好了御膳等着主子们一回来就有新鲜热腾的膳食。
从鹿鸣台到东明殿,天色已经全黑了。
沅沅也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虽有太监们提着灯照明,温眠感觉到陛下从御撵下来后,行走之间似乎比之前要慢了一些。
两人一道走进殿内,灯火明亮,温眠朝他眼睛看去,萧元炽敏锐地侧过脸,“怎么了?”
有一个问题,温眠想了许久都还没问他。
温眠想问问他自用了那优昙花的药后,他的眼睛有没有好一些?那药到底是传说之言,还是多少有点用处呢?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看起来和以往差别并不是很大。
这时宫女端着铜盆上前,温眠将手伸进那温水中洗了洗,拿起夏竹递上的干净帕子擦干净。
她问了另外一个疑惑,“陛下,是什么时候养的那虎?臣妾看它很听陛下的话。”
萧元炽也擦干净了手,将帕子扔回汪任手里。
“前几年有人进献了刚出生不久的幼虎,朕亲手养了一段日子,慢慢地就养熟了。成年后有些性子,一般人都近不了它的身。”
温眠心想,这虎有百兽之王之称,野性难驯,见它能够听懂陛下的哨音没有攻击陈国公主实属难得。但是那番惊险,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温眠帮萧元炽盛了一碗汤,轻声道:“陛下还是要当心些,这虎虽说是养熟了,可毕竟有野性在,莫大意伤着了。”
萧元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虎不仅仅是养熟了,而是被他训怕了。想要驯服野兽又岂能不受伤。听着她的柔声细语,这些事倒不用说出来让她担心,他慢慢地喝完了她盛的那碗汤。
温眠陪他一道用完晚膳后,便去看了一会沅沅,她回来的路上一直睡便没有吵醒她,这会刚醒,但显然没有睡饱。温眠不想让她继续睡了,得让她吃点东西,玩一会再睡,要不然到后半夜就精神了指不定又要日夜颠倒。
沅沅看到娘亲过来了,揉了揉眼睛,她爬到枕边抓起自己的虎头布偶摇起来,奶声奶气地:“哇呜,哇呜。”
温眠扶着她,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这小丫头今日是玩得尽兴了,她看到那老虎竟然一点都不怕,还伸长脖子去看。要不是还不会走路,只怕会跟瑞王一样想过去摸一摸。
温眠抱了她起来,拍了拍她小屁股,“张那么大嘴巴哇呜,那好好吃饭给阿娘看看。”
不过好在沅沅玩累了,也饿了,这回喂饭可比平日快多了。
温眠从沅沅那里回到寝殿后知道陛下沐浴去了,她也去了净室。
温眠沐浴出来,正好看到陛下换了身衣裳坐在榻上拿着她之前放在一旁的书和宫务的一些记录翻阅。
她忘记收起来了。
温眠慢慢走了过去,萧元炽也将手里的书册搁在桌上。他闭眼揉了揉眉心,“六宫二十四司里,你看着她们办差,若是有不合心意的换下就是,不必顾虑太多。”
温眠在他身旁坐下,“臣妾看她们都做的挺好的。只是熟悉一下宫中的事务。”她对宫中六宫二十四司各司其职都不太了解,还好是孟秋姑姑在一旁指点。
萧元炽睁开眼睛见她那认真的神色,眼底闪过笑意,“不急,你慢慢熟悉。你是这后宫的主人,自然是以你心意为主。”
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听得她耳热。
萧元炽的手指在她大腿上点了点,“怎么上面还写了宁德大长公主的喜好?”
温眠轻轻颤了颤,衣襟轻轻一扯,滚烫的吻落在她欺霜赛雪的肩头。
她的呼吸有些沉,“听、听母后说宁德大长公主要回京了,是长辈,怕失了礼。”
“你倒是用心。”
萧元炽说完将温眠抱了起来,看着她那张嫣红的脸,“有空管那闲人,不如把心思放在朕身上。”
温眠倒在寝床上,见陛下伸手拿着一个黑漆描金盒子进了帐子,在进来之前还将油灯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