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音懒散地应了一声:「噢——」
才怪。
她非去不可。
第2章
淅淅沥沥落了半个月的春雨,总算在第二天收歇。
崔宝音在迟芳馆里用过了早膳,就准备出门。
在家里闷了半个月,好容易天晴,一早起来,她便让人送了信去给贺初窈,约她逛街。
折萱立在门边,笑吟吟地道:「朱雀南街的众位掌柜们早就盼着这天,天刚亮便让人送来了近日的新品册子,望郡主能劳驾赏光呢。」
这些掌柜都是崔家的老人,知道郡主从来不在雨天出门,是以今日一见得天晴,便纷纷心神一震,想着郡主这些日子在府中憋闷久了,今日定然要上街,是以不敢有半分懈怠,先是叫人送了册子到摄政王府,又让伙计们擦亮眼睛,务必将铺子拾掇地焕然一新。
他们如此尽心小意,一则自然是因为郡主出身主家,身份尊贵,二则却是因为他们郡主,论行事才学,或许算不得京中闺秀楷模,贵女典范,但若是论吃穿玩乐,那可谓是首屈一指丶引领风潮的行家。
「若能得郡主一句好,别说是现在铺子里这些时兴物件,就算是仓库里积了十年的旧货,这下也能一块儿清了,阿弥陀佛上天保佑,郡主今日可一定得大发慈悲啊!」
朱雀南街上,一家临街的脂粉铺子里,穿着杉绿色绣缠枝百合纹镶边长褙子的掌柜,一把纨扇几乎摇得快要起火,她正说到此处,忽然见着一旁柜台上落了点尘埃,于是又连忙扯了绢帕去擦。
她说着,又神情愤愤:「去岁就因为我不在铺子里,才让王荣喜抢了先机,得了郡主青眼,不过半年功夫,便得道升天做了大管事,独当一面,负责起了整个江东的布匹生意,今年说什么我也要死守在这儿,免得教旁人——」
她话未毕,守在外头,扎着双丫髻的女婢便疾步走进铺子里,语气激荡,尾音微微上扬:「掌柜的,郡主的车驾到街头了!」
樊昌梨闻言,立时将绢帕塞给她,又看向从楼上下来的一个圆脸妇人,那妇人对上她的目光,登时便道:「按您的吩咐,已换上了新幌子,那颜色必是这整条街上头一份儿的鲜亮。」
樊昌梨满意地点点头,将熨烫得平整的衣襟郑重其事地整理一番后,又揉了揉脸,方才笑得一团和气,带着众人迎了出去。
马车里,崔宝音还在听贺初窈讲她和徐青弛那八百年都讲不清的陈怨宿仇。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源于她见贺初窈上了马车,便狂饮三大壶茶,没忍住问了一句她是不是渴死鬼投胎。
然后她才知道,原来在她的马车到贺府之前,贺初窈在门口等她时,竟与隔壁徐尚书家的小儿子徐青弛骂了一场。
再然后贺初窈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将徐青弛从头到脚攻击了一遍,直到现在也没完。
如果能重来,崔宝音发誓,她一定不会多问一个字。
「……有病的我也不是没见过,但像徐青弛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自己在家门口仰天长啸,我不过多看了一眼,他就走过来问我是不是骂了他?」
崔宝音转过头,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忽然心念一动,拉开马车边的锦帘,望见街边林立的店铺,她面上总算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回过头来唤贺初窈:「阿窈。」
「嗯?」贺初窈停下,杏眸如水般望着她,「怎么啦?」
「我们到了。」崔宝音说罢,抬眼便见着眼前的胭脂铺,她于是又唤车夫,「就在这儿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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