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开头顶平平无奇的织物顶棚,雾切青光把那层作为隔断的薄不锈钢板扯下来,接住那把漆黑的冲锋枪,又把随之掉下来的大块海绵丢出窗外。
“红豆泥私密马赛,可敬的路面清洁员~”他没什么诚意地说。
副驾的车窗大开着,雨水被烈风携着倒灌进来。
雾切青光脱下那件破破烂烂的黑色西装外头,三两下将它缠在头上,挡住了那堪称流光溢彩的华丽铂金发色和极具辨识度的脸,随后扛起枪。
汤普森m1954a3的枪托抵住肩窝时,他闻到了混合着火药味的潮湿空气。
“嗨!!警官们!!”他招摇地挥手大喊。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衫,透出劲瘦上身缠着的绷带和起伏的肌肉线条。
雾切青光反身跪坐在座椅上,从车窗中探出上半身,瞄准后车,“saybyebye!!!”
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诸伏景光捏紧方向盘,高度紧张地凝视着后视镜中的动向。
没有血色,没有爆炸。
也没人停下。
诸伏景光:?
虽然射击环境的确差了一点,但在如此近距离的追击下,但凡能开枪,也不至于打不中车胎?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雾切青光又极快速地点射。
引擎声与暴雨狂风中,苏格兰分明听到了子弹击中金属造物的响声。
他再度仔细地看向后方的情况,只见追得最近的那辆警车竟然逐渐让开了车道,慢慢减速,瞬间就被甩在雨幕中看不见了。
警察的反击到来,子弹叮呤哐啷地打在本田上,诸伏景光立刻甩尾变位,以防被打爆车胎。
雾切青光飞速地钻回车内。
“哟,你这车还防弹?”
他淳朴地感叹道。
苏格兰不语,一味猛摇方向盘。
很快警察的第一波子弹被打光,趁着火力压制减弱,雾切青光再次探头。
几乎没有瞄准,稳定的点射。
又是一辆车在这种静默中报废,稳步降速在路边。
这回苏格兰完全确定了——
“你瞄准制动打的?”
“对啊,”本职是外科医生的金发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这种速度下打爆前胎,难免有几个警官得躺进icu。”
“——毕竟我是个善良的人嘛。”
只剩下最后一辆在追车的警车了,扩音器里面传来干扰作用大于感化作用的喊话:“停止暴力行为!未造成严重后果可以从轻处罚!停止暴力行为。。。。。。”
苏格兰没有去管那辆警车,因为作为狙击手的他完全能看出双方天堑般的差距。
在追车战中,报废对方驾驶员才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车胎。然而,雾切青光偏偏选择了第三种,他射击了车辆制动管。
车辆制动管路多位于底盘内侧,在这种高速、颠簸、暴雨的追逐战中,射击难度不言而喻。然而一旦射穿制动管,制动力减弱后,意识到刹车失灵的驾驶员会选择减速停车。
与前两种比起来,这种方式堪称温和、友好,且门槛甚高。
能够拿着冲锋枪打出如此杰作,端起狙击枪后该是怎样的敌方噩梦,完全能够想象。
——但是见鬼,这种水平的狙击手,是随手就能抓到的?
在苏格兰微妙审视的视线里,雾切青光礼貌地请最后一辆警车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