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莫名有些心虚,她下意识要解释,但不知为何,开口竟也没有为那个男人辩解,“本宫知道了,本宫身为中宫之主,自然会劝皇上修养身心,以皇嗣为重,何院首放心……”她眼神一变,补充道“今日之事还望何院首不要声张,事关皇上颜面,院首应当知道轻重。”
老太医叹了口气,点点头退了出去。
唐安安躺在皇后床上,帘外那两个人的对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缩在被子里,这会儿正憋笑憋得辛苦。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皇后居然还真的相信了,哈哈哈哈!”
“宿主大大,您这样骗人难道良心不会痛的吗?”小白莲颇有些无语。
“并不会,我跟你一样,莫得良心。”她十分理直气壮。反正这是个生死局,皇后这么吓人,她要不用点非常手段,那就只会死得快或者死得更快了。
皇后差人送走了老太医,便孤身回了内殿,正好看见床上那人在来回打滚,她赶忙两三步走上前,伸手掀开了被子,问道“你怎么了?”仔细一看,神情虽冷淡,眼底却有着掩不住的慌张。
唐安安本在傻乐,没察觉到她进来,这会儿便是十分尴尬,她愣了片刻,又硬生生地将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转眼便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姐姐,我难受……”
皇后眼睁睁看着她这精彩绝伦的表演,本将脱口而出的关切哽在喉间难受得紧,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安贵人,别装了,本宫还没瞎呢!”
唐安安被她拆穿却一点不觉尴尬,反娇滴滴地嗔了她一眼,说道“皇后姐姐果然是下了床就不认账,您现在凶臣妾的样子和那些负心人一模一样。”
“唐氏,今日之事本是意外,你身体既无大碍,这件事我们便了却了吧!”皇后看着她,说出这些话时眼眸微微发颤。
“姐姐想如何了却呢?要了臣妾的身子却不负责么?”唐安安挑着眉,故作不悦。
“你我皆是女子,又一同侍候皇上,本宫如何能为你负责?安贵人,你莫要任性!”皇后的语气格外的冷淡。
“您拉臣妾上榻的时候怎么不说您是女子?您强要臣妾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顾及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非等占尽了便宜以后才来说这种话,我高贵又贤良的皇后姐姐,却也如此狠心的么!”唐安安冷笑道。
“安贵人,你现在可是在责备本宫?”皇后柳眉微蹙,有些恼怒。
“臣妾如何敢?”唐安安嘴角勾着笑,眼泪是说掉就掉,期期艾艾地将一个为情所伤,为爱痴狂的多情种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说,“皇后姐姐贵为中宫之主,是后宫众姐妹共同的主母,这整个后宫都是您的,姐姐别说要臣妾的身子,便是要臣妾的命臣妾也不敢有半点不满呢……”
皇后见她这样,隐隐有些动容,这女子分明如此伤心,却又慑于她的威严而敢怒不敢言,如此委屈求全,着实惹人疼惜。
她红唇微动,正要出言安慰,前面这人突然又像是吃错了药一般,眼神瞬间变得如狼似虎,“姐姐明明已经感受过臣妾的美好,却半点不留恋,定是姐姐那时酒精上头,反应迟钝,故而感受得不够真切,不如姐姐和臣妾再来一次,想必只有这样,姐姐才不会再想着和臣妾了却呢~”
唐安安说完,暧昧地朝皇后眨了眨眼,抬手便要解自己的衣服。
“放肆!安贵人,在中宫失仪亦是大不敬,非让本宫关你进暴室不成?”皇后觉得匪夷所思,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臣妾在姐姐面前都失仪多少回了,不在乎多这一次。姐姐不用害羞,下午怎么做,这会儿便怎么做,臣妾不会反抗的……”唐安安笑得很诡异,手上的动作并不停。
皇后见吓不住她,也难以再保持淡定,“安贵人,你冷静点,你腹中还怀有皇上的龙种,不可妄动!”她的声音仔细听来似乎还有些发颤。
唐安安摇了摇头,说道,“臣妾说过了,臣妾不要怀龙种,臣妾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她说着,将中衣解了,从榻上起身慢慢地向皇后靠近。
皇后瞬间脸色大变,她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向外呼喊道,“来人!”
董嬷嬷闻讯,带着宫人冲了进来,“大胆安贵人,你竟敢冒犯皇后……”老嬷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屋内的场景并不如她想的那样。
安贵人那个贱婢现下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光着脚踩在地上,眼睛红通通的。这个样子真不像是在冒犯她家主子,反而一看就是被她家主子修理过了。
“主子,您这是……有何吩咐?”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后看了一眼董嬷嬷,又看了一眼唐安安,对方捕捉到她的眼神便飞快地给她抛了个媚眼,她没理会,冷冰冰地错开了视线。
“你差人把安贵人送回去,此后如无本宫允许,安贵人在生产前均不得迈出长安宫半步。”她交待道。
老嬷得令,挥了挥手,两个宫女便上前要去抬人。
“皇后姐姐,臣妾不走,臣妾不要离开您~”唐安安的声音绝望得很,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慢着,”皇后突然叫住了她们。
“……”唐安安一激灵,她以为自己演过了头,皇后被她打动,改变主意了。
赵云池淡淡地说道“给她更完衣再送回去,这衣不蔽体的成何体统。”她说完,便冷着脸走出了内殿。
董嬷嬷见主子如此,甚觉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却也不敢妄自猜度。她回过神,瞪了一眼身后的人,态度倨傲“安贵人,请吧。”这贱婢区区贵人位份,有何资格让长青宫的人服侍!
夜已深,皇后孤身躺在榻上,屋里燃着紫檀香,原本是宁神定心之物,今夜这馥郁香气却令人倍感焦躁。她一梦醒来,忽觉浑身燥热,内里那不可与外人道的心思竟渐渐活泛起来。
赵云池虽已成婚九年,对于夫妻之间的闺房乐事却并不热衷。她从前与贺兰钧在一起时,对方并不懂得体贴女人,在那件事情上一贯只注重自身感受,赵云池身为他的嫡妻,从未在他身上得到过慰藉,她慢慢对于此事也有了抗拒。这两年来,贺兰钧慢慢不再踏足长青宫,她虽然落寞,但也着实松了口气。
今夜,这久违的冲动突然再次涌上来,她很是烦躁,想来,怪只能怪那可恶的安贵人,不知廉耻,胡言乱语,扰她清净,实在可恨。
她瞬间没了睡意,翻身下了榻。在帘外守夜的董嬷嬷听到动静,赶紧进来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