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走远了。
谢明裳在热腾腾的浴池子里泡到池水温凉才起身。
她拢起湿漉漉的长发?,以布包裹住,站在窄门后研究了片刻,果然摸索到一处可打开的小窗。
半尺见方的小窗开在木门中段,原本安装了向外的铜插销,可以从外部关闭小窗。
不过铜插销已经被取走,她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盛碗筷的漆盘推去门外,外头看守的亲兵即刻拿走。她来回?拨弄了一阵小窗才关上。
这是?她「被严厉责罚」的第一个晚上。
谢明裳在尺寸巨大的黄梨木架子床上翻滚了两圈,拉开被子捏了捏,蓬松暖和的鸭绒被。
床头摆放着一对新赶制的荞麦枕头,跟她从谢家带来的枕头类似,软枕里同样放了助眠的草药。
浴池子里的热水里添加了胡太医配的药浴汤剂,药性发?散,全身暖洋洋的。
一场药浴后,酸疼不止的胳膊能?抬高了。
谢明裳满意地吹熄灯,躺倒睡下?。
——
半夜时,她果然被一阵内室动静惊醒。
「你来了。」她迷迷糊糊道。
男子精悍的身影映上了帐子,「打扰你睡了?」
谢明裳抱着软枕,往床里挪了挪。
「太晚了。」她带着浓浓的困意说:「那么大的主院,不差你睡觉的地方。东间不够你睡的,还?有?卧寝间呢。非跟我挤一处……」
说到半途顿了顿,像忽然想起什么,她翻身朝床边方向摸索。
也?不知摸着身上哪处的肌肉,总之一阵捏,含糊问:
「你手臂的刀伤厉害么?让我瞧瞧……」
萧挽风坐在床边,任她四处乱按:「不严重。只要你现在不用力狠捏,刀疤很快要收口了。」
半梦半醒的人没?听出话里的细微揶揄。
「嗯?」谢明裳睡眼?朦胧地继续抬手乱摸。
萧挽风握着她的手腕,把她乱摸乱捏的不老实的手放回?身侧,顺势摸了下?她洗沐后披散得?满身的乌发?。发?尾已经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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