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领着我去。阿兄在家里待着。」
兄妹两站在庭院众多箱笼当中,正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说服对方时,耿老虎不知留意到什么,忽地抬手指向西北方向,惊道:「有人窥伺!」
谢明裳本能地一扭头,往西北望去。
庭院往西北方向的两百步外,有一处京城新建不久的酒楼,叫做「风华楼」。
楼高三层,斗拱飞檐,张灯结彩的廊台楼子背对着谢家宅院,只有转角旮旯处的几扇后窗朝着谢家方向。
此刻,面向谢家方向的转角后窗处罕见地亮了灯。
之前从未见几扇后窗打开,更不见亮灯。居然不是楼道死角暗处,居然也修了间阁子。
后窗纱帘半掩。
帘后影影绰绰站了几个人影。
耿老虎和几个护院疾步挡在主家面前:「有人窥伺谢宅。大郎君,六娘子,你们先回屋。」
谢明裳被谢琅拉着往屋里疾走几步,忽地停步回头,眼睛里带深思,迅速估了下酒楼距离谢家的位置。
约莫两百步出头距离。居高往下开弓,硬弓的射程更远。
之前谢家收到的两封羽箭传书,会不会是从阁子射来的箭?
她极目眺望远处酒楼显露的几个人影。
隔一层纱帘,只看出站在帘后的有三个男子身影,看不出其他。
下一刻,酒楼阁子里的灯光忽地黯淡下去,里面有人放下纱帘,窗户关拢。后面的再看不清了。
——
萧挽风走出三楼转角旮旯处的偏僻阁子,沿着木长廊往前。
城西这家「风华楼」兴建得华丽敞阔,新开张不久,贵在清静,是京城众多纨絝呼朋引伴吃喝的一处新乐地。
风华楼今日被清了场,楼上几十间阁子都安静无人,处处有禁卫严密把守。只三楼中央一间灯火通明的雅致大阁子传出热闹声响。
幕僚严陆卿在身侧,边走边回禀:
「谢家人留意到这间阁子了。我们如何应对,要不要退了阁子?」
萧挽风道:「不必。阁子继续包着。」
严陆卿又问:「谢帅至今未上认罪书。可要飞羽传进第三封信,再催一催?」
萧挽风:「谢崇山那犟驴性子,催也无用。」
「那……这么干耗着,等谢帅自己想通了?圣上若决心查办谢家,一道圣旨颁下,想要转圜就难了。」
「辽东王的叛乱未平,圣上还想用谢家。再等等。」
两人沿着木廊子走出几步,严陆卿道:「谢家院子里的红漆箱笼三十二抬。这数目,瞧着像……」
萧挽风打断道:「看到了。」
严陆卿闭了嘴。下方大堂传来清亮琵琶之声,两人同时停步,做出驻足下望的观赏姿态。
琵琶声响亮,足以遮盖住对话嗓音。两人在琵琶乐声里继续交谈。
严陆卿笑说:「先把谢帅寻个罪名打压,又把殿下急召入京。宫里那位莫非想坐看两虎相斗?选个可靠的领兵平叛,把不可靠的那个扔去旁边。」
萧挽风一哂:「两虎相斗?捧太高了。宫里只想要条好用的狗。」
严陆卿哎呀一声,摇了摇羽扇:
「殿下这句,却又说得太难听了。」
「实话。」萧挽风神色不动地扶栏下望。
「京城容不下虎,只容得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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