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过了?许久,才听他问道:「现在清醒了??」
谢明裳捂着滚烫的耳垂,模模糊糊地「嗯?」了?声?。比起应声?,倒更像疑问。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今日宫里无朝会,不急着起身。你还要睡?」
谢明裳敏锐地察觉潜藏的危险,抱着软枕没吭声?,装死。
萧挽风语气平淡地往下?道:「每回招惹了?我就装睡。你能睡着?我睡不着。」
「……」
谢明裳捂着耳朵,把持续揉捏个不停的手甩开,抱着软枕往宽大的床里退:「睡了?。」
没退两?步就被?抓住,牢牢按着吻下?来。
合欢苑里没有香膏。
天明前夕的夜色最浓。
衣衫褪尽,浓重夜色把帐子里头?翻滚的动人胴体遮掩得严严实实。一片混乱中,谢明裳想?不清楚,没有备下?香膏究竟对她是好处,还是不好。
她几?乎失神地揽着男人肩头?,手掌下?的皮肤滚烫。黑暗仿佛一层放下?的帷幕,帷幕后的人卸下?伪装。
他的拇指丶食指和?中指都结有厚茧,放肆地探触,她鲜明地感触到他的碰触。唇珠又被?揉搓得生疼,疼痛里带灭顶快乐。
院子里还歇着寒酥和?月桂,她不想?惊动了?她们,在黑暗里忍着不尖叫,忍耐到最后捂住自己的嘴,喉咙里溢出一声?声?的喘息,肩头?颤抖得止不住。
后来她发现自己的隐忍毫无必要,压根不可能发出尖叫,连喉咙里的喘声?都被?深吻住,黑暗的帐子里能发出的只剩鼻音。
之后如何睡着的?天何时亮的?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耳边只有带着哑意的一声声唤她的「明裳」。
这个难得的朝廷休沐日,帐子低垂,里头?的小娘子睡得天昏地暗。
——
隔天晌午起身时,月桂还好,亦步亦趋跟着庭院里转悠的那对大白鸽子;
寒酥进内室打水服侍洗漱,目光无意中落在谢明裳的后颈,吃惊地停住片刻。
谢明裳的视线也飘移了一下。
寒酥是好友身边的亲信女使,回去后如果和?端仪提一嘴……
想?想?就怪尴尬的。
她扇了?扇团扇,大晌午的有点心浮气躁。
肇事的人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又被?召入宫了?。
正好顾沛听闻她起身,端着朝食送进院子里,谢明裳摇着扇子,不冷不热地问顾沛:
「你家主上一天天神出鬼没的。人又去哪儿?了??不是说今日休沐嘛。」
顾沛实话实说:「今日朝臣休沐,工部辖下?的匠工不休。工部早晨报来说,王府新宅子主体修缮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些边角活计,请示七月初一那日乔迁可否,殿下?说七月太晚,催加急。六月中就要搬。现在人在前厅见工部侍郎。」
谢明裳边听边慢慢地喝粥。
喝一口就感觉出不对。
「这粥不是任姑姑的小厨房熬的。」
「任姑姑眼?里,娘子还在『三日禁食禁水』呢。娘子将就两?日。」
顾沛乐呵呵道:「亲兵自己熬的。火候当?然比不过宫里的御膳姑姑,我试了?试,还能吃。」退了?出去。
谢明裳拿白瓷勺舀了?舀清粥,喃喃自语:
「粥底下?糊了?一层锅巴。……也没说错,还能吃。」将就喝了?半碗清粥。
粥不好吃,锅巴的味道居然出乎意料地不错,又脆又香。
谢明裳就着腌酱小菜,咔嚓咔嚓地咬脆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