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挽风的逆鳞显然和她所想的不大相同?。
她这?句直白的反驳,居然丝毫未戳到他的痛处。
萧挽风站在她身侧,低头注视乌黑的发顶片刻,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缭起一缕卷在手里?。
「我必须来。」
抚弄发丝的动作轻缓,他的声线却极坚硬,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边地累聚的权势,不来一趟京城,便无法?化成真正的权势。辽东王是?前车之鉴。他如今什么称呼?逆贼。」
这?一夜过得很慢。
谢明裳面?向?床里?,抱着软枕,在黑暗里?久久地睁着眼。
「掌控不是?坏事。」
「无法?
掌控自身的人,只能依附。」
「我必须来。」
「不来一趟京城,便无法?化成真正的权势。」
「辽东王是?前车之鉴。」
在她身后,同?床而眠的男人呼吸平稳悠长,人已睡沉了。
他每夜睡得并不多?,早起晚歇,一天睡不到三个时辰,白日还有许多?精力?消耗在京畿兵营。一旦睡下,便睡得很沉。
她无声无息地翻了个身,在黑暗里?睁开眼帘。
沉睡中的男人,眉心?依旧细微拧成起,唇线紧抿,睡梦中也不露出半分松懈。
她在黑暗里?盯看良久,抬起手,轻轻地摸过他抿直的唇角。
他今年二十三岁。
其实也不过比她大了四?岁。
野心?勃勃。渴望权柄。
她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坚持「必须来」。为?什么冒着极大的风险,抛下他在边地累年积攒的威望权柄,只带着两百亲兵入京。
天子卧榻边的富贵闲王岂是?好做的?这?一趟入京,当真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权柄?
自己都能看出的凶险,他看不出?
远处隐约传来四?更天的梆子响。
他很快要起身了。
梆子的缭缭馀音还未断绝,枕边人果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