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予垮着脸比出了解手势后,一直没开口的迟叙忽然出声:「任务结束后,我们该怎么从牧场出来?」
季献:……很好,又一个不听课的坏孩子。
在路上他就注意到,这个精神体是麋鹿的哨兵过于沉默,但当时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孟予身上,他也不好询问其他人,这小孩是否一直是这个安静性格。
没想到他不仅不说话,也不听话。
「只要连续丶不间断地完成七天工作,就能获得自由离开的机会。」
迟叙不依不饶,颇有抬杠的意味:「为什么?异种的目的不是折磨人类吗?为什么又放我们走呢?」
这些问题突兀又毫无意义,他们要的是弄清规则后完成任务,而不是拆解规则后研究异种心理。维利塔正要开口嘲讽几句,却听身旁的向导给出解释:
「因为异种要的是持续运营。如果他们规定游戏无法通关,那就没有玩家会进去了。而且,他们自信随时可以在游戏里杀死玩家,也就不吝啬给出几个通关名额。」
早在宴蛇区,她就看清了这类玩法。王蛇会允许长得好看的哨兵留下服侍她,给出的条件是「活命」,且有成功案例,比如二十一。但她也会在厌倦后,素手一挥,将十九投入到餐桌游戏里,正大光明地吃掉他。
牧场和宴蛇的底层运营逻辑相同,都带着异种对人类的蔑视。只不过牧场将其公开化,利用人类的赌徒心理,玩味地看着他们走进赌场,遵循漏洞百出的牲畜生存规则,供自己取乐。
正如人类无聊时,也会买几个宠物养在家里,看它们打闹,偶尔损坏家具,也不会多加责怪。
这也是孟予第一眼看到狗头人,感到害怕的最大原因。
人类和异种,根本区别在哪里?
但此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压下心绪,伸手去摸迟叙的额头:
「小鹿,你不舒服吗?今天的状态怎么怪怪的……」
她一开口,众人对她话出哲理的惊讶还没兴起,注意力已经转到迟叙身上。
迟叙微不可闻地瞥了一眼闻风,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路上吹到冷风了,不要紧。我们进去吧,早进早回。」
说完,竟带头朝牧场走去。
「等等,」季献叫住他,在他转身后,垂眼掩饰自己眼底的怀疑,语气平静:
「再提醒一次大家,不要认错同类,不要参与边牧的游戏,小心远道而来的客人,以及,不要做多馀的事。」
最后一句是他现添的,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果然,这种官方绑定的队伍就是麻烦,根本不需要历经什么生死,就已经建立了足够多的信任。
好在孟予在他身边。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出发。」
第37章
「哥们,你再说一遍新开的职位是什么?」
路一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想离狗头人近两步,好听清他说的话。但碍于对方脚下踩的那一堆人骨,又觉得膈应,便只提声:
「我没听错吧?你说'母鸭'不分男女,而新开的职位'公鸭'只要男的,你们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狗头人耳朵一动,像模像样地正了正领带:「只要能下蛋汪,无论男女,都可为'母鸭'。但'公鸭',涵盖了其他同事的职责,比如'种马'丶'牛郎'等,是非常辛苦的汪。」
几个男人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这些职位,不都是干同样的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