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忧怖崖干裂的地表缝隙里滚着红莲业火的火星,此处人烟罕至,只零散生长着多刺的毒荆棘。
山崖下是望不到底的浓烟,烟气弥漫上来,形成了重重迷障。
“脚下小心,”流筝说,“此地好像是两千年前太羲神女剑封业火时,第一剑落下的地方,灵力最弱,所以后土的业火最先从此处喷薄。”
祝锦行问她:“你如何会知道?”
流筝说:“太羲宫里有记载太羲神女生平的史书,这些年哥哥四处镇灭业火,他的手札我也读过。”
所以她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哥哥应该比旁人更清楚此地有多危险,为何会在祭不出命剑的情况下跑到这里来?
除非他不是自己跑来的,或者说,他根本不在这里。
“那是少宫主!”
姜盈罗的惊呼声打断了流筝的思绪,她猛得抬头,看见了浓烟中的雁濯尘。
他被绳子绑着,吊在一棵高大的毒荆棘树上,遍体鳞伤,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
流筝的心被猛然提起,抬手召出命剑,先挥出一道剑光破开迷雾,见迷雾散后雁濯尘仍在,方知不是幻境,忙跑上前砍断绳索,将雁濯尘救下来。
“哥哥!哥哥!”流筝从绣囊里取出解毒的药丸,胡乱塞进雁濯尘嘴里。
雁濯尘幽幽转醒,见了流筝,仍未回过神来,喃喃道:“又是幻境……”
“不是幻境,我是真的,你摸摸我,”流筝握住雁濯尘的手,心疼得红了眼眶,“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雁濯尘却猛然睁大了眼睛:“流筝?你怎会在此?”
“我来找你……”
“你快走!有人要害你,别管我,你快走!”
话音落,方才被流筝一剑劈开的白烟再次涌起,仿佛受人操控似的合拢,将四人团团围住。
流筝被呛得闭了下眼,待她再次用剑光砍开迷雾时,发现只剩下了她自己。
而周遭环境陡然一变。
她发现自己身处在凡界热闹的街市里,今夜好像是某种盛会,人人手里提着灯,捧着花,喜笑颜开地往城外的方向涌去。
流筝试着拦住一位姑娘:“这位姐姐,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姑娘含笑说:“当然是去拜太羲宫的神仙,他们将业火彻底镇灭了,以后收成也好了,日子也太平了!”
业火被彻底镇灭了?
流筝观察众人,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乐呵呵的笑模样,手里提的灯、捧的花也样式相同,远远望去,竟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