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仍紧紧盯着公堂里面的情形,没有注意到季应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复杂难言。
灵参
经此一事,听危楼元气大伤,有近半数的弟子被朝廷鞠谳审问,剩下的人都在清理业火留下的痕迹。
流筝去找祝锦行,不仅没见到人,反受了一番冷待。
季应玄心里笑她自讨没趣,面上仍装模作样安慰她道:“许是祝公子心中愧疚,羞于见你,像他这种名门正派,肯定有很重的道德包袱,你现在去安慰他,反叫他心里更难受。”
流筝叹气:“我本也不想逼迫他,但只有他清楚掣雷城的情况,还有哥哥如今的下落。”
季应玄问:“你这就打算去掣雷城了吗?”
流筝说:“越快越好,我想明天就走。”
今天是十五,明天是十六。
流筝打算今晚去一趟云白山找万年参,碰碰运气,若是找不到,就等她从掣雷城回来后再继续找。
如果她还回得来。
她怕找不到空惹人失望,所以未将此事告诉季应玄,只说今夜想好好睡一觉。
听她说今夜不走,季应玄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墨问津已经在赶来听危楼的路上,今夜十五月明,双生台灵力开启,正是剖换剑骨的好时机。
可是……要将剑骨的真相告诉她吗?
她这样心无城府、光明磊落的人,又如此钟爱她的命剑,若是知道了剑骨的真相,心里该有多么难过。
与其见她抱愧而死,倒不如……不如什么都别说。
流筝见他默然凝眉,肩膀歪过去轻轻撞了他一下,含笑揶揄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是不是舍不得我?”
季应玄长睫轻垂:“我舍不得你,你能带我一起去掣雷城吗?”
掣雷城可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否则流筝当初也不必求到祝伯高头上。
流筝正想着怎么劝解他,见苏家姐妹与几个姑娘走进来,正要起身去迎,她们却见了她就拜。
“雁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姑娘至少受我们一礼,否则我们于心难安。”
流筝只好受了她们三叩拜,连忙将她们一个个从地上扶起。
季应玄望着这一幕,想起在北安郡外,她受万民朝拜时的情形。
那时只觉得她欺世盗名,如今却改了观,想起她这段时间历险劳心,只觉得三叩九拜、塑像供奉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