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玄冷笑:“我要你的剑骨做什么,喂狗吗?”
他还想再讽刺几句,想起此行的目的,终是忍了回去,抬袖将红莲收起。
“少宫主,我并不打算杀你,更不会伤害流筝,看在她的份上,你我应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雁濯尘:“我竟不知舍妹有这样大的面子,能让莲主纡尊降贵。”
季应玄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会伤害她。”
“为什么,”雁濯尘手中的剑锐意不减:“因为你心悦她吗?”
季应玄默然片刻,应声道:“不错。”
“你心悦她,所以愿意放弃报仇,将剑骨相赠?”
“是。”
“也因为你心悦她,不想见她伤心,所以连我也一并宽宥?”
季应玄深深缓了口气:“死罪可免。”
雁濯尘并不领情,陡然沉声道:“这太可笑了。”
他手中的剑源源不断凝聚着灵力,他的声音也更加冰冷无情。
“你是想让流筝用她余生,来偿还对你的亏欠吗?”
季应玄闻言,眉心深深蹙起。
他并非这个意图。
却听雁濯尘继续道:“剖心剥骨的血海深仇,换做旁人,莲主恐怕要屠其满门方能解恨,如今却因一时情动,便能慷慨饶恕,莲主,你的怜悯也太轻易了。”
季应玄简直无语。他说:“你不想要,大可以自尽。”
“今日流筝待你好,你心悦她,愿以剑骨相赠,倘若哪一天流筝变心,或者你对她感到厌倦,你还会如今日这般慷慨宽容么?只怕会重新起意,将剑骨夺回去。”
季应玄面上微有惊愕。
他想过雁濯尘或是惶恐感激,或是恼羞成怒,没想过他竟是这般反应。
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冷静,想得更长远,对流筝的袒护也更极端。
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雁濯尘当他是哑口无言,沉声道:“我绝不允许流筝将一生的性命都赌在儿女私情上,我宁可与你仇归仇,怨归怨。”
季应玄:“你这是自寻死路。”
“你杀得了我,我便将此命赔给你,”雁濯尘手中剑缓缓起势,“否则,你我同归于尽,给流筝留个清净。”
简直是蛮不讲理!
季应玄见他手捧观澜剑,御空飞起,剑身雪光骤盛,照亮了黑沉沉的夜空,与他身后沉默耸立的姜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