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沿着楼梯追上来,紫衣翩然,宽袖荡荡,四目相对时,彼此眼中皆是震惊。
流筝缓缓落下手中剑:“祝哥哥……”
祝锦行脸色苍白:“流筝,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把剑收起来!”
流筝问他:“听危楼掳掠凡界女子采阴补阳,增进修为,却反诬这些姑娘是采阳补阴的邪修,这件事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
祝锦行环顾四周,看见那十几尊玉女塑像,面上露出了震惊厌恶的神色。
他解释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许久未曾来过听危楼高层,并不知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流筝问:“若我把剑放下,你是会助我为她们讨个公道,还是会与听危楼一起阻止我?”
此时祝伯高也跟随了上来,高声喝道:“锦行!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拿下她,与我一同向太羲宫讨个说法!”
祝锦行面现犹豫,捏在指间的金玉符篆隐隐发光。
流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在等他决断。
祝锦行喉咙微动,对流筝道:“听危楼是符修正派,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必然是有内情,我会查清真相再做决断,这件事急不得,但是流筝,濯尘兄被困在掣雷城里,性命有旦夕之危,你既然祭出了太清命剑,为何还不去救他?”
此话戳中了流筝的心事。
她最初答应找苏啼兰,本就是为了请祝伯高与她一起去掣雷城救哥哥,不料竟牵扯出这样深的真相。
她将信将疑地望着祝锦行:“你说你会查明真相,还她们一个公道?”
祝锦行答:“会。”
“你会有恶必惩,不徇私情?”
“会。”
流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论情义,祝锦行是除了父兄以外对她最好的男人,救她性命,教她画符,她很早以前就恋慕他,信任他。
可是论直觉,她心中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流筝,难道你连我也不肯信了吗?”
祝锦行试着上前一步,流筝猛然后退。
季应玄假装伤口疼得说不出话,实则兴致勃勃看着这两人拉扯纠缠,时不时在心里冷嗤一句:雁大小姐白白生了一双这样好看的眼睛,却原来是喘气用的。
祝锦行此刻怕是恨不得杀了她,她还当人家是情深意浓。
他本欲袖手作壁上观,突然若有所感地向西北方向望去,那是关押女囚的精舍所在的方向。
他留在那里的红莲传回消息,听危楼的人刚刚闯进了精舍,要将她们全部灭口。
无奈,季应玄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