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挽山不可置信地喝道:“你究竟是谁?”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红色漩涡在他落地之后便开始急剧缩小,最后连带着卷挟进风眼当中的俞移山和周自恒一齐消失,在空气中凝成了一个血红色的点。似乎只是一瞬之间,云宫台之上重新变得晴空万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左挽山震惊地挥剑乱砍了几下,俞移山和周自恒却是真真切切地随着那阵疾风消失了,他鬓发尽乱,恍如疯魔一般回过头来,高吼道:“找,立刻去找!”“是!”“师尊!”一些弟子照他的吩咐,急匆匆地开始布置寻找,另一些弟子则跑上了云宫台,想要扶起受伤的二人。谢清江捂着肩膀站了起来,沉沉地喝道:“挽山,你失态了!”左挽山回过头来瞧他,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剑顺手扔到了地上,撞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他直直地看着谢清江,冷道:“你知道,我们必须找到他们!”谢清江扶着周身弟子的手转身便走,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和他多说。顾陵焦头烂额地指使着弟子打扫一片狼藉的云宫台,刚想和萧宁一同往丹心阁去,便看见沈秋鹤仍闭着眼睛坐在原地,没有起身,他不由得有些担忧:“秋鹤先生,您没事吧?”沈秋鹤仍然没有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回道:“你且去罢,不必管我,我待会儿便去为你师尊医治。”顾陵不疑有他,和萧宁匆匆行了一礼,便往丹心阁去了。师尊此战受伤不重,只在对战之时被俞移山一剑贯穿了肩膀,失血过多,但他向来体弱,这一点伤恐怕又要修养上很长时间。七个弟子聚集在丹心阁内,听着沈秋鹤为他包扎好伤口之后,长吁短叹地道:“你还是闭关吧,若再不好好养伤,可真是白白糟践性命了。”谢清江却笑着答道:“早年四处除祟铲魔的时候,倒没想过自己的身子有朝一日竟连剑都提不起。”说着又垂下了眼:“也不知自恒和移山去了哪儿……这两个孩子,怎么这样想不开,偏要去修炼禁术。”沈秋鹤佯怒道:“别管旁人了,先管好你自己罢!”谢清江苦笑了一声,瞧着他们七个犹在床边跪着,便抬了抬手:“都起来吧,别跪着了,我没事,你们该忙什么便去吧……今日云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挽山又受伤了,想必你们有得可忙了……”他一顿,又道:“对了,小二,我先前交待你去办的事,你莫忘了。”顾陵拱手答道:“弟子这就去。”七个弟子四散而去,萧宁跟着冉毓去了挽山仙尊处听候吩咐,顾陵则心事重重地穿过竹林,顺着青玉池,向离此地不远的冰室走了去。琼年仍旧守着季良宴的尸体,面色苍白,但总归是比起上次见的歇斯底里好了些。顾陵叹了口气,唤道:“琼年姑娘——”“阿陵,前几日失态,给你添麻烦了,”琼年转过头见是他,不由哑着嗓子阖首道,“我听闻这几日为了杀害良宴的凶手,云宫台上出了大事,清江仙尊还受伤了——”顾陵走近了几步,道:“师尊伤得不重,琼年姑娘不必挂心了……此次我来,还是为了上次那件事,三师弟还是早日入土为安才好,琼年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知道,”琼年的声音听起来空洞无比,她回过了头,凌厉的双眸虽然盛满忧伤和疲倦,但终于有了些生的光彩,“你来的却是正好,阿陵,我这几日在良宴的尸体上,发现了些不寻常的印记。”“不寻常的印记?”顾陵走到了尸体之前,诧异道,“什么不寻常的印记?”琼年颤着手,拉开了季良宴右肩处的衣领,双指并拢,释放了些灵力。顾陵诧异地发现,季良宴因冰冻而更加苍白的脖颈之下,有一个小小的咬痕。那是人的齿印。作者有话要说:注:1我思仙人乃在碧海之东隅。海寒多天风,白波连山倒蓬壶。长鲸喷涌不可涉,抚心茫茫泪如珠。西来青鸟东飞去,愿以一书寄麻姑。——李白《有所思》2挽山仙尊念的那个不知是啥瞎喵儿写的诛魂词,‘日以煜昼,月以煜夜’出典于《太玄元告》。‘辰良’出典于《九歌·东皇太一》,特此注明——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色贝鱼29瓶;星光潋滟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咫尺顾陵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匆匆离开了冰室,他边走边想着,也不知三师弟身上的齿印是从何而来的,他一直在师尊殿内修养,按理说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那莫非……这与他之前在阙阳山受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