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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据传,姐妹花曾是天津某高官的情妇,被高官妻子以重金送往上海,结果姐妹花刚至上海第二天便香香消玉殒,两人各身中七刀,随身财产被劫掠一空。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是情杀还是劫财,亦或者有其他重大隐情,本报记者将持续关注。”简短的几行字下是一张照片,图片里是一只敞开的饼干铁盒,明星剪报泡在血水里。

屋子里非常暖和,落地窗透进来了清晨的白光。但婉萍却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手脚一瞬间失去了温度。

“朱荞朱穗在上海被杀了。”婉萍拿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对姜培生说。

“啊!”姜培生两口吃掉涂满了巧克力酱的面包片,惊讶地拿过报纸。他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沉下脸说:“这些人下手太黑了!”

“怎么会这样?”婉萍抽抽鼻子声音哽咽:“我原以为是帮她们,到头却是害了她们。”

姜培生看向婉萍,见她脸上挂着泪珠后,连忙从兜里掏出手绢帮忙擦眼泪,温声说:“这件事情你和我也都只能做到这里,人出了天津我们管不着。话说回来,就算你让那姐妹俩留在天津,其实也一个样,那些地头蛇要报复泄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随时随地都可能提着刀子冲上去,这让人怎么防呀?防也防不住的。所以之前我才会请警察局的汪局长吃饭,那些地头蛇就是泥地里的暗沟,你可以瞧不起,但是你不能不防他们,不能不给他们些面子,否则说不定哪天就会在阴沟里崴脚。婉萍,世道就是这个样子,上面大人物照样都拿黑帮地痞没办法,你何必难为你自己?再说朱穗死了,日后也是少了个麻烦。只是可惜,她那个姐姐受了连累。”

姜培生说话时的态度是温情的,但话里的每个字却透出来冷漠,人命在他那里似乎没那么值钱。婉萍想到了朱荞清白的脸,想到她说起冯明远时的慌乱,面对朱穗时的复杂,还有提及去上海的期许,婉萍越是细想,身子就越发冰冷。

婉萍看着姜培生感到了害怕,此刻她才猛然意识到她所熟悉的姜培生并不是他真实的完整的样子。他有很多面,展露在家里的,那个好说话的、温和的人,只是他在自己面前时候愿意表现的样子。他出去后是怎样的婉萍从未见过,八年抗战毫无疑问的姜培生杀过许多人,他见过的死人或许比婉萍见过的活人还要多,人命在他那里就是这样轻飘飘的。

这么多年了婉萍又一次想起自己对于姜培生初见时的印象——“鹰犬”。这个人是有两面性的,当他乐于哄人开心的时候便是最可爱的人,可他要是翻了脸便也是凶狠的冷漠的。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婉萍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滴,她心里难受极了,恼怒地跺着脚,问:“从前世道坏,总说是因为日本人。现在日本人被赶跑了,世道怎么还是这样坏呢?”

“这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军人只负责听命令打仗。怎么治理国家,那该是行政系统考虑的事情,反正和我没关系。”姜培生站起身搂住婉萍的肩膀,只能轻拍樱花落海洋了拍她的后背。

“可你是党国的将军呀,你是警卫司令部的副司令,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死掉的那些人怎么会跟你完全没关系。”婉萍终于忍不住,指责埋怨丈夫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哎……”姜培生长叹口气坐回到椅子上,拉着婉萍的手说:“死的人多了,你还能个个同情可怜得过来?上面老头子都不管,你要我管,我能怎么管?你当我不知道党国内部烂,我自然知道呀!可知道了能怎么办呢?整个氛围就都是这样。我就是骂他们都是粪坑,可是粪坑又能怎么样?跳下去只臭,不跳下去就是死,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婉萍,世道就是这个世道,你就当他们命不好,我们只管过我们自家的日子,甭操那么多闲心了。”

从前在重庆市,婉萍就见识过上层和下层的差距有多大,知道党国烂,但没想过会这样烂!她曾天真的以为一切只是因为日本人,等日本人被赶走,国家统一了,不管多烂的局面,都能慢慢扭转过来。

可如今姜培生这番话却如一盆冷水泼到婉萍身上,她错愕地愣了好半天,意识到党国或许根本就没打算做出任何改变。婉萍再次想起了马太太,当时抗日胜利,她去马太太的墓前说起这个国家还是有希望的,黑暗中的那点灯火始终会亮起来,可如今她却觉得那点亮光不过是自己出了幻觉。

日本人被赶走了,可这个国家还是以前的样子,丝毫没变!

屋子很明亮,暖气很足,桌上是松软的面包和甜蜜的巧克力酱,对面是曾经日思夜盼的丈夫,可婉萍却觉得生出了丝丝恐惧,她觉得这样美好的地方是建在烂泥地里,有一天或许就要沉下去。

第五十三章姜家人

姜培生之前就跟婉萍说过,等一切安顿下来,他会把老娘从陕西接过来同住,大哥一家人也会过来住一阵子。民国三十五年元月五日,姜培生的老娘、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从陕西老家到了天津。火车预计是上午十一点到站,八点多钟婉萍就起来洗漱化妆,头一次见姜家人,她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格子羊毛尼旗袍,配上两串珍珠项链,手腕上是新买的翡翠镯子。火车晚了点,接到人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婉萍在车站等了近一个小时,冻得手脚都麻了。姜培生看到一家人从火车上下来,连忙拉着婉萍上前:“娘,这是婉萍。”姜培生的老娘姜李氏珍绣是个小脚老太太,身材矮小,略有些臃肿,脸很圆润,把皱纹撑起来了,倒是显得人不太老,塌鼻子小嘴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小疙瘩。“婆婆,”婉萍笑着挽住了江姜李氏珍绣的胳膊,顺势抱过来她怀里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哎呦!哎呦!大满的媳妇比照片上还俊俏啊!”姜李氏珍绣上下打量着婉萍,笑:“你看看,到底是城里人,打扮得跟报纸上的大明星一样。这才配得上我家大满,带着出去,多给人长精神。”

姜培生之前就跟婉萍说过,等一切安顿下来,他会把老娘从陕西接过来同住,大哥一家人也会过来住一阵子。民国三十五年元月五日,姜培生的老娘、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从陕西老家到了天津。火车预计是上午十一点到站,八点多钟婉萍就起来洗漱化妆,头一次见姜家人,她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格子羊毛尼旗袍,配上两串珍珠项链,手腕上是新买的翡翠镯子。

火车晚了点,接到人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婉萍在车站等了近一个小时,冻得手脚都麻了。姜培生看到一家人从火车上下来,连忙拉着婉萍上前:“娘,这是婉萍。”

姜培生的老娘姜李氏珍绣是个小脚老太太,身材矮小,略有些臃肿,脸很圆润,把皱纹撑起来了,倒是显得人不太老,塌鼻子小嘴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小疙瘩。

“婆婆,”婉萍笑着挽住了江姜李氏珍绣的胳膊,顺势抱过来她怀里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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