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
褚郁急坏了,声有些高。
项辰默叹口气,示意他声音小一些道:“你阿姐手中有刀,如果他们真是要教训你阿姐,还不早就夺了刀么?”
那两人若是想夺褚朝云的刀,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可他们并没这么做。
二人只是步履飞快的往长街那处奔走,也没要挥动鞭子去打褚朝云,也就是时不时用余光注意一眼,只要褚朝云不生出想逃跑的心,他们就只想赶紧交差了事。
项辰一针见血,安抚效果倒是格外的好。
若在平时,褚郁也并非想不到这一点,实在是面对自己最亲的人,难免会失去理智。
褚郁和项辰站在树下,一直看着褚朝云离开的方向,直到三人彻底消失不见,才又重新坐下。
褚郁懊恼的抱着双膝,靠在树桩,喃喃道:“你说,他们会把阿姐带去哪里呢?我到现在都没收到她的回信,阿姐会不会看不懂我的信?”
项辰沉默不语,无言的摇了摇头。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
褚朝云跟着大汉们一直往前走,拐去胡同里时,刚好到了褚惜兰他们住的院子。
此刻,院墙上方,正从里往外伸出一叉子的红梅,红梅开的不算艳丽,再加上也没有白雪的衬托,只显得有些孤孤零零的。
褚朝云不由得望去一眼,心想,也不知蕤洲这里……会不会下雪?
不过他们只是带着褚朝云从门前过,并没打算进去,而是继续又往前走。
接连又拐上几回,才停到了一处院落的门前。
其实从刚刚拐进来之后,褚朝云就已经觉出了不对劲,因为这边相较于刚刚那条胡同,看上去更加的隐秘和冷寂。
这一处似乎少有人来,很像是其中住了什么富贵人家,就连脚下的青砖石,也不知不觉换成了打磨光滑的青玉一般。
至于脚下的路是否真用的青玉,反正她是不识货的。
褚朝云抬起头来看,眼前这幢院落灰瓦白墙,两扇朱红大门上双排的门钉很是讲究,就连扣门的门环,看起来也是沉甸甸地铜制品。
女子不禁诧然:这是钟管事住的地方?
正捉摸着,其中一人已经上前去扣门了。
门内似乎有人正在等,听到声响,立刻就开了一道缝。
两名大汉看了一眼身旁女子,然后和走出来的男人说:“麻烦通知一声钟管事,我们已将人带到。”
其中一名大汉说完,回头瞪了褚朝云一眼,“你还不过去?”
虽说褚朝云不太明白自己被带过来是要做什么,但心觉进门去一定比和这俩人待在一起好,就主动走上前去,和开门的人说:“劳烦,我是褚朝云。”
开门的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着灰黑短褂,头上还戴着个帽子,一看便像是大户人家里的老管家扮相。
加之老管家面向她时态度和善,褚朝云便又低低行了一礼。
不过再看,那两名凶巴巴地大汉跟老管家说话时,态度也是天差地别似的好,便更觉此人身份贵重了。
大汉拜别离去,老管家引着褚朝云进门。
走近院中,迎面便是一座灰白相间的影壁墙,影壁墙的檐角两侧雕刻着做工精美的石狮子,手掌那般大小,一瞧就知价格不菲。
“假的。”
褚朝云听身旁的老管家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愕然着“呃”了声。
老管家笑呵呵地跟她搭话,边往影壁墙右侧引路,边说:“那小狮子是仿刻的,我们……老爷,他一向主张节俭,可家中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寒酸,所以便请人仿了这么一对。”
褚朝云默然点了下头,心中生出几分微妙来。
她有些不太懂老管家的意思,即便是这家的主人勤俭节约,但也不必见人便揭家主的短吧?
不过很快,褚朝云就明白了。
因为这一路走来,往来路过的丫鬟仆从,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看着名贵,实则廉价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