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凡事就爱事与愿违,刁氏安下心来等了个把时辰,刘新才铺子里的食客来了又走,今个宋谨不知在忙什么,一直没露面,连午饭都没过来用。
刁氏实在等不到人,时间又不能继续这么耽误下去。
末了,她叹出一声,走去刘新才那说话。
“刘老板,甜菜的事有眉目了,不过我先跟你说些别的,这个比较重要。”
刘新才以为她有什么火上房的大事,活都不干了,忙道:“您说,您说便是。”
刁氏从食盒里取出手套和一纸包油茶,然后说:“这两样东西,我想拜托你交给小宋,本来我想亲自交给他的,但看来是不成了。”
“小宋?你找宋谨吗?”
刘新才讶了声。
二人本就是站在灶台旁说话,这么一讲,棚子里坐着的两名食客就诧异地望去一眼。
其中一人抹抹嘴巴,放下还没吃完的冷淘,主动走上来询问:“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两位,你们刚刚说的……可是府衙当差的宋谨吗?”
说是“抬尸体”的,总归不太好听。
所以一般对外,他们都用“当差”来解释,而且也不算胡说,他们的确隶属于府衙管辖。
刁氏警惕地看向这男子,并没开口。
反而刘新才瞟他几眼,忽的一拍脑门:“诶,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跟宋谨一块来吃过饭?”
男子是新来的抬尸工,刚来那天,同僚们都出去忙了,只有宋谨一人,忙里偷闲带他来刘新才这儿吃了顿饭。
这也算是他们那儿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至少有个简单的欢迎仪式。
哪怕这个仪式,确实简单又粗糙了点。
新同僚记着宋谨的好,见这妇人或许有什么急事,便道:“宋哥被借调去办其他差了,这两天都不会过来,我们都住在一块,若是有什么口信要传,我可以帮忙。”
虽说新同僚愿意主动相帮,可刁氏并不敢随便轻信谁。
妇人再三往刘新才那看,似是想通过刘新才确认一下。
刘新才不好拒绝男子好意,又不能擅自答应,便犹豫着说:“那敢问小兄弟,宋谨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
新同僚略一思索,犯难道:“那真不好说,上面的事,咱不敢多问。”
“那方便问一句,你们住哪儿吗?”
刘新才道。
新同僚:“方便啊,那我说,您记一下。不过宋哥这两天回来的都挺晚,您得晚些来才能碰上他。”
刘新才记熟地址,又让刁氏放心,便打算今晚收摊就过去找人-
宋谨回来时,进门就灌了一整瓢的冷水,虽说天冷不该这么喝,但他实在又累又渴。
凶杀案刚忙完,这清闲日子还没过两天,就又开始忙的团团转。
宋小哥往院子下的台阶上一坐,不时跟出来进去的同僚们打了几个招呼,正歇气时,刘新才就带着东西上门了。
见他突然造访,宋谨有些错愕:“刘哥?您怎么来了。”
刘新才将白日里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宋谨就将人请了进来。
不过二人只是坐在院子里的一方石桌处说话,因为宋谨自己兼并出来的小屋子实在太小,也没什么地方下脚。
刘新才第一次来宋谨这里,不由得对着院落打量了一番。
小院看着虽说跟个随时要倒塌的危房似的,可胜在物件摆放井然有序,角落里也收拾的一尘不染,就连男子们身上汗多,会出现的一些异味,这里也是半点没有的。
刘新才不禁感到讶异,他还真没想到这小家竟如此的干净。
正来回看着,拎着水盆出来洗脸的朱力便冲他笑笑:“是不是觉得这里干净的过分了?”
刘老板被看破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朱力到不在意,接了水走去一旁,边洗边说:“这功劳都在我们宋小哥身上,他日日得空就要打扫,脏衣裳也不叫我们存,还逼着我们整天洗衣裳,要不是为着这里离府衙近些,我早就跑回家去了。”
这话听着像抱怨,实则句句不离夸赞宋谨。
朱力早就成家,连孩子都好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