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旻抚掌而笑:“此乃我金国诚意,夏国主不必言谢。”
李干顺嘴角抽搐,冷冷道:“那不知尊上是否也要立个军令状?”完颜旻手持酒杯长身而立:“金国攻辽乃釜底抽薪,这军令状就不必立了,夏国与金共享果实即可。”
“尊上如此自信?”
“自然自信。”拈着酒杯走到李干顺面前,威武之躯投下阴霾:“辽国以武治国,各部皆无归属,金国打开缺口,辽国颓势已现,那蛰伏已久的蒙古各部不会安分,猛虎亦需顾头顾尾,况且辽国盛世不再,必败无疑。”
李干顺亦站起身来,持杯与他空中虚砰:“静待佳音。”
……
明日便是铸剑大会,各门派掌门皆汇于一堂参加沈星移举办的酒会,锦云楼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沈星移极擅交际,独独没请临月阁主,大有越俎代庖之意。
毕再遇实在讨厌这种场合,应付了几杯酒便以不胜酒力散心吹风为由遁了。
出了锦云楼,喧闹渐消,他扯开衣襟透气,坚实的胸脯已镀上一层薄汗。
“灯笼给我,不必跟了。”
亲卫利落敬礼,将手中灯笼递给了他。
淡黄色绸面糊的八角灯笼,天工门制作分与参会门派,样式古朴简约,用材却都是上等,绸面只有赢曜手写的诗做点缀。
月明星稀,白袍将军提着灯笼走上一片竹林,宽袖被他挽在肘间用腕带束着露出结实前臂,久经沙场,毕再遇晒黑不少,皮肤却比那灯笼缎面还要光洁些,月色下散着哑光。
他抬起右臂将灯笼举到眼前,仔细看灯笼上的诗词。
“迢迢星路,恒河沙数,多情常苦,无情虚度,哪个不去红尘路。月隐迟暮,痴慕生怖,怖扰愁人如惊鹭,韶华难驻君常住。”
其中郁郁心结扑面而来,毕再遇眼眶微刺,久久呼出一口长气。
忽而身后传来匆匆脚步,毕再遇回头,见一小兵跌撞而来,见了毕再遇便喊:“将军!不好啦!”
毕再遇浓眉微蹙,对这冒失亲卫不甚满意:“何事?”
“夫,夫人被官兵带走了!”
俊将军浓眉蹙得更紧:“何故带走?”
“说是,说是与梧州城内连环命案有关,知州亲下的命令,将军快去还能拦住!”毕再遇越过小兵就往锦云楼赶,擦肩而过时,小兵忽然出手,在他背心连点,毕再遇身子一僵滞在原地动弹不得。
“对不住了,不能见你白白送死。”
小兵绕到毕再遇身前,作势要将他扛起,却发现毕再遇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身形颀长显瘦,却净是精肉,试了几次,竟扛不动他。
“笨重笨重,又笨又重!”岁荣低声抱怨,运起内力,躬身一顶,对方双臂搭下挂在他身上,样子虽狼狈,终于算是背起来了。
“好!沉!怎一个大活人比头年猪还重!”
毕再遇结实的胸腹紧贴着他的脊背,尾椎处隐隐有个异样的硬物硌着,毕再遇的脑袋垂在他的颈窝,健康滚烫的鼻吸似羽毛一般扫弄他平整的锁骨。
毕再遇身子越来越沉,岁荣膝弯打颤,后悔没把姜灿叫来,正要将他放下来歇一会儿,对方忽而手臂一紧圈住他的脖颈,拖在地上的长腿也突然盘在了他的腰上。
“!!!!!你下来!”
岁荣知被戏弄,当即恼羞成怒。
背后传来温润男声,隐含笑意:“幼时总是我背你,你只背我这一次,却要半途而废。”
岁荣一怔:“你知我是谁?”
“自然知道……每年我都会上飞流馆住几日,你的味道,早已刻骨入髓。”岁荣声音哽咽:“何味道……”
毕再遇长腿落地,扳过岁荣肩膀将他一拥入怀,声音亦哽咽道:“魂牵梦萦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