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汐离抬眸,外面的风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淅淅沥沥的飘着水雾,湿腻的很。她不自觉晃了一下,“小姐!”来香赶紧扶着她,眼中满是担心。她刚进丞相府的门,就被拉走处理伤口了。“小小姐这是?自己伤的自己?”熟悉的称呼让她惊讶的朝前看去,“夜老?”她跑到鬼医跟前,很是开心:“您回来啦?”“是啊,药材寻得差不多了,该炼制了,就想来看看你。”鬼医夜行仿佛逆生长似的,越是在外奔波,越是容光焕发。等到她处理完伤口,就去了前厅常青阁。凤林商背着手,轻阖着双眼,周身的气息低沉,一众下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父亲。”凤汐离知道这次是父亲出手帮了忙,否则若真让萧则得了逞,沐沐不死也得脱层皮。“全都下去。”他吩咐,转眼间整个常青阁就只剩他两人。“汐儿,我之前告诫过你,他的身份特殊,不要过多接触。”丞相转身看着她,自从告诉她自己身世之后,这个女儿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你好歹也喊了我这么多年的父亲,我总不能眼看着你受伤害而毫不在意,你明白吗?”凤林商沉痛的嗓音让她心中难受,眼中一片酸涩。“你娘亲从一开始就隐瞒你的身世,连我都不曾多说,定是有顾虑的,我不反对你去寻亲生父母,但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我直白一些告诉你吧,沐蓝寻是绝对会去争夺那个位置的,他也有那个潜力。”凤汐离心中一颤,自己刻意忽略的那些被一针挑破,两人其实门不当户不对,在这个时代是没资格谈喜欢的。“父亲,我,我只是,只是有一点……”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她刚刚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孩子,就要一棒被打回原形了?凤林商直视她的目光带着深意,“我已经吩咐芬芳整理行囊,碧桐县有我一个农庄,你去住一段时间,若回来你还不改初心,我会暗中助他一把,但将来能不能成事就看他的造化了。”她震惊的抬头,父亲能做到这种程度是她着实没想到的。她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不孝,歉疚的心情让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去吧,到农庄好好考虑考虑。”“是,我会的。”说完,凤汐离郑重的拜别。回到兰裳苑,芬芳已经整理好了行囊。“让康决来一趟吧。”刚说完,康决就进了门,“小姐!”他似是得到了她要离开的消息。回兰裳苑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分开也好,沉淀一下心情,“沐沐没事吧?”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安全。康决能扮成沐沐不在话下,但是没想到沐沐竟然冒险扮成了小厮,真是太太惊险了。“公子没事,夏凤跟元日都在他身边,鬼医已为他医治。”康决低声回道。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夜老在,那定是无事了。“康决,我要离府一段时间,暂时不知道何时回,你留在府中照应,不用担心我。”她这次是悄悄的去别院,知道的人也不多。“还有,这里有一封信,帮我转交给他。”她递出一封信,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而且自己能预知的这个事,时有时无的,她到现在也没研究明白。别告诉别人了,回头又不灵了。一夜无梦,天空刚刚透白,凤汐离就离家去了农庄,离雅安城约莫两日的路程。她刚出雅安的城门,这边梦呓不停的沐蓝寻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皱眉的直吸气,浑身麻痹的感觉十分陌生。“姐姐!”凤汐离从马车里甩出来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呦!醒了?”夜老背着个小木箱刚进门,就看见他睁着俩眼瞪着床顶的帷幔。怎么是他?沐蓝寻略一思考就知道自己现在动不了,肯定是这个小老头的手笔,懒得理他。夜行走到床边,看他又闭上了眼,就猜到了这个臭小子肯定又在心里说自己坏话。他哼笑一声,直接扒了他的衣服,开始施针,若不是他昨日拼命救下了小小姐,他才不费这工夫呢,躺床上慢慢养一样能活蹦乱跳。一个时辰后,夜行麻利的拔针,看着又昏睡过去的他,他若是知道小小姐被送走了,会如何反应?直到月上梢头,他才一身爽利的醒来,酸麻已经不复存在,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他在床上坐了一会,下地的瞬间晕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了。“上巳。”“主子。”门外的上巳推门进来。元日还未回来,夏凤跟着姑娘去了碧桐县,现在紫香王府只剩自己了。“现在什么情况?”他问,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上巳沉默了一会,“姑娘被丞相大人送到别院去了。”他不敢抬头,感觉主子安静的可怕。“康决呢?”这次他帮了大忙,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恢复自由之身?,!不消片刻,他已经知道昨日他救下姐姐后的一系列后续。“沐浴更衣。”他站起身,简单吃了点东西,决定去见见凤林商。一步步走出假山,他竟看到上离国丞相大人一人端坐假山外面的石桌上,悠哉的喝着茶。他走上前,恭敬的一礼:“丞相大人,褚国沐蓝寻拜见。”凤林商似是没听见,惬意的喝完了一壶茶才送过来一个眼神,“你倒是能沉得住气,我原以为你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跑过来。”“此次的确是晚辈的不是,计划的不够周全,连累了身边的人,请您责罚。”沐蓝寻等了半晌,也没有不耐,反而姿态很低。“你这次动静有些大,虽说没有暴露,但是已经惹得萧则怀疑了。”他听着,只觉得有丝丝的难堪,康决能在最后力挽狂澜,凤林商也是出手了的,若没有他送来康决所需的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全身而退的。“晚辈知错。”他轻轻地说,态度诚恳。“你未来的生活不适合汐儿,我也不会让她卷入你的生活里的。”凤林商话音一转,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他听完,眼神中暗芒一闪,缓缓抬头,再开口就充满了咄咄逼人:“我的未来是怎样谁也不知道,适不适合,谁更适合也无法断定。”“我只会为之而努力,不会轻易被人怂恿。”他说的平平淡淡,眼神却异常尖锐。“这就沉不住气了?那给你一个考验,三个月内,让你褚国派使者出使我上离国,可能做到?”:()侄儿莫慌,待我端了这盆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