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汐离沉入一片漆黑,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正在飘飘忽忽的晃动。她努力睁开酸涩的双眼,却发现自己床边围了一圈人。“陛下,郡主已清醒,暂且无碍了。”旁边的老御医诊脉过后,抹了抹额头,悄然退出去了。她看了眼启招帝黑沉的脸色,他不是要捆了自己来要挟沐沐吧?不对不对,那是梦里的事。她挣扎着坐起身,头重脚轻的晃了两晃,旁边的小宫女一把扶住了她。“起来干什么?再休息休息。”启招帝恨不得自己过来扶她一把,眼睛一瞥,福德公公就把周围的宫女什么的都清出去了。“陛下,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这么多人?”她喝了口刚刚宫女递过来的莲子羹,暖暖的甜甜的,火燎火燎的胃瞬间好受了许多。他冷哼一声,“睡了一觉?你不分白天黑夜的睡了三天,这叫睡了一觉?”睡了三天?这个我熟。上次一睡就大半个月是啥时候来着?哦,对!是沐沐那次外出遇险的时候。金手指又来了?效率这么高吗?若真是这样……她抬眼觑着启招帝,那个女子对陛下一定很重要,是谁呢?他好像喊她“音儿?”“你若精神还不错,就去看看九皇子吧,你这次昏睡三天不醒,他也悄悄守了你三天。”启招帝站在屏风处,那个小子虽然没露面,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说完,他就一身轻松的离开了。凤汐离心中一紧,自己之前暗藏了一些药粉,原想再试试看的,没想到效果还真是出奇的好,就是嗜睡了些,现在看来好像影响不大了,是适应了吗?三天躺床上不吃不喝,她自嘲一笑,挺省粮食的。“郡主,御膳房送来了餐食。”刚进来的宫女又利落的摆了几盘小菜,小心的把她扶到桌边。她吃的心不在焉,思索着那个可怜的女子,真是失策,没看清她的脸。不行,这件事必须得调查清楚,沐沐不能平白被冤,那女子也不能遭此无妄之灾。“我的马车还在吗?”她简单吃了两口,抬眼问了问旁边的宫女。“陛下已为您备好了马车。”宫女恭敬的回答。她看着慢慢变远的皇宫大院,压抑的心情逐渐好了一些。丞相府。自从她被封为离佑郡主,每次见到丞相夫人,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陌生极了,还好父亲和天叙依旧待她如初。她心中难过,却也不想深究什么,之前父亲说要给她换一个大些的院子,她也拒绝了,并不想让人觉得她恃宠而骄。而且那里住了那么久也有感情了,清静优雅,有来香来夜,还有夏凤和康决,足够了。她回府后,照例去给丞相大人和夫人请了安,凤林商一脸欣慰,宁念乔依然无动于衷,之前听说她又给自己物色了几个青年才俊,现在却没动静了,这样也挺好的。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兰裳苑,刚踏进院门,就扬声喊道:“夏凤!”“姑娘。”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她也习惯了。“沐沐在吗?”她问。夏凤看了旁边一眼,低声回复:“主子还未回。”她咬了咬唇,“我想见他。”“属下这就去。”夏凤转身离去。沐沐还在生气?她有些心虚,心里没底,他还愿意见她吗?直到窗口再次吹进冷风,她依然没等来夏凤的通知。她叹了口气,披了件披风就拐进了紫香王府。来香来夜听了一夜的叹气声,这会看见小姐自顾自的走进隔壁王府,眼中是惊讶也是欣慰。小姐终于不再故意瞒着她俩了,她俩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角的晶莹,却都笑开了花。她走到沐沐经常待的书房门口,里面的摆设依旧如初,却没了之前的那抹身影。她再次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明月,今晚的月色不好,月光明明暗暗。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披风周围的毛圈。也许是睡了三天睡多了,她望着正当空的明月,知道已经是深夜了,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困意。好难过,沐沐还是不愿意见她。莫名的伤感袭来,她缓缓起身,走到院中的那棵大树下。“对不起,我做错了,我不该轻易放开你的手,你出来见见我好吗?”温暖的气息时隐时现,却一直缥缈的看不见抓不到。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拢了拢披风的边缘。下一刻,火热的气息就包围了上来,后背贴上一片滚烫。一汪死水的心湖瞬间澎湃了起来,她认命的笑笑,霎那间觉得无比的委屈,沐沐竟让自己等了那么久的时间。她不发一语,扭过身就埋进了他的怀里,还是那种淡淡的沉木香,她贪婪着闻着,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谁知道这阀门一旦打开了就怎么也关不住了,刚开始她还能偷偷的蹭到他的衣襟上,但到后面就忍得万分辛苦,没一会就不可控的打起了哭嗝。沐蓝寻在她一进到这里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但是却堵着一口气藏了起来。看着她孤单的坐在台阶上,看着她傻傻的望着天上的月,看着她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心中不断地翻滚着她决绝扯开自己的那一刻。她明明跟那个“姐姐”一模一样,但他就是觉得两人不一样,她喊他“沐沐”时俏皮的语调,她看自己时那眼神中的惊艳,那不顾一切扑向自己时的担忧……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绪,也影响不了她的决定。他只能把手边的披风紧了紧,正想开口,却突然听见她小声的啜泣,他浑身一僵,滔天的悔意将他淹没。“姐姐……”“汐儿,我想听你喊我汐儿。”怀中传来闷响,他浑身一颤,无奈苦笑:“让我叫姐姐的是你,让我喊汐儿的也是你……”听闻此话,她猛然抬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我想听,你喊一声可以吗?”:()侄儿莫慌,待我端了这盆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