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提供线索给警方,一直到霍文洲入狱。
一切都是梦吗?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霍屿头疼地靠在墙上,脊背顺着墙壁滑落直至坐在地面。
他不停仰头砸着墙,视线范围内是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
真的是梦吗?
他幻想出了一个人,一个帮助他走出困境的人。
*
护士联系到晏迟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晏迟气喘吁吁赶到病房里,发现空无一人。
他在房间里站了会,指尖颤抖。
霍屿醒了。
足足「昏迷」一个月,他终于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咚咚咚。」
晏迟:「进。」
学生抱着报告进来,开口:「老师,我改好了,麻烦您再看一遍,对不起啊老师。」
晏迟轻轻笑了笑:「没关系。」
学生感激道:「谢谢老师!老师我会努力在心理学界大放光彩的!其实当心理医生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听着学生在一边叽叽喳喳讲述自己,晏迟垂眸,发丝垂落至脸颊。
从学生身上,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他的父亲有精神疾病,折磨自身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
不准他有朋友,不准他养宠物,曾经他被父亲逼迫放走了一只小狗,小东西撒了欢地在街上跑,下一秒就被车碾死了。
如果有任何违背,父亲就会打他自己。
后来父亲自杀了,留了一封信和银行卡。
信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对不起」。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
他想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幻想着能回到过去,把父亲救下,虽然知道这事并不可能。
但执念这种东西,又谁说得清是为什么呢,又有谁能彻底放下,就像是一颗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根深深扎在心脏的每一根血管里,随着跳动阵阵泛疼。
「这条路不好走啊,可要加油努力。」晏迟说。
学生笑着:「我知道,但在这世界上,普通人又有那条路是好走的呢。」
学生离开后,晏迟想道——
这条路不好走,很容易就会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当一名心理医生。
不忘初心,真的很难。
有时候看着病人深陷旋涡,开药,疏导,最后没得到反馈,不禁给自己下定义——哦,我的存在原来没意义,我就是个普通人,不如把工作就当工作,堪比程序一样的开药,疏导,没效果就没效果,反正我做了,我有工资,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