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小小的,二十几户人家散落在山坳里的平坦地带,天太热,鸟儿都安静地躲进了巢穴。屋顶的茅草,版筑的土墙,树枝歪歪扭扭扎成的篱笆。“和我们家的田庄不一样,屋子不一样,篱笆不一样,地不一样,墙壁不一样,窗户不一样。”小郡主一一细数,却数不清。“最重要的是,厨房不一样。”一壶两钵,几个瓦罐,几个篮子,一个土垒成的灶台。管家去准备补给,机器人a悄悄摸进了山林,山林贫瘠,只有些狡猾的野兔和麻雀,机器人失落而归。不料,却发现小郡主追着一个少年说话,少年红着耳朵尖。他的长相很有数学的美感,很符合黄金比例,眼睛深深的,四肢高大健壮。机器人a知道:他一定是美。所以,李舒心这个小孩,才会追着他讲话。机器人a记录一下他心跳变动的频率,和南王喝醉酒那次变动的规律基本一致。“哥哥,你怎么抓到那只野彘的?野彘好大一只啊!可以吃好久。”小郡主流着口水说少年,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哥哥,哥哥,山里还有什么啊,有小鸭子吗?嘎嘎浮水的那种——你能带我去看吗?”不一会,少年便去了厨房,准备招待客人。他在厨房忙忙碌碌,机器人a好奇地进去看,他个头已和成人差不多大了,骨龄在12岁左右,只是埋头干活。“嗬——嗬——”他拉着灶台的风箱,风箱嘶哑地吼着。草帽大爷喝了半壶水,静坐半晌缓了过来,管家付了租住的银子之后,大爷热心肠地介绍了村正,管家和里长交谈之后,就遣人出去四处买粮——豆子。“这是我孙,才十四岁,就能抓到野彘了。以后肯定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猎户。”大爷爷站在厨房的门口,骄傲地说“厉害。”机器人a心悦诚服,她靠着扫描,靠着种种工具,只抓住了几只野兔麻雀。但这个少年分明在十二岁十三岁。野彘的血有些腥,油有些少,肉也不多,小小一只。少年用这点油,煎了豆粕,血煮沸凝固好,切成小块,与村里人交换了一些食盐,药草,浊酒。他似乎有话跟爷爷说,机器人a告退了。走到外面的时候,小小的声音被机器人a的收音系统揽入耳朵。“爷,今天可以做彘肉吗?”机器人a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顿了片刻“因为那个小姑娘吧?葫儿你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和你母亲一个样,你——”也许是讲到了禁忌话题,谈话戛然而止。机器人从窗户望去,少年的脸瞬间变得青白交加。他长得很好,他的父亲一定同样高大,可草帽大爷,机器人a通过对这个村落,和所有人的数据,还原了老大爷年轻时候的样子,有几分相似,但个头明显不符。小郡主和小世子这时跑了过来,机器人a眼疾手快,抱走了两人。“娘亲,今天我们吃什么?”锦衣玉食的小郡主,出了京城,没几日就懂得民以食为天了。“豆饼,豆粥,烤兔子”小郡主有点失望,干巴巴地安慰“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可是,南城真的有好吃的吗?”小世子搓了搓手“娘亲,我跟你学打猎吧!我学会了,就不用吃豆子了。”“好,等你长大,像这家的小哥哥那么高大。”一壶浊酒,洗得干干净净的宽阔的叶子上放着十来只猪油煎好的豆饼,煎的酥脆金黄,用壶煮好的豆子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稍微有些软烂,最表层撒上了一层黑白芝麻和小花瓣。烤兔子也是香脆金黄,内里软嫩,只放了些盐和猪油。最简单的素材,让他做的芬芳四溢。机器人a忍不住品尝了一只豆饼,焦脆的外皮,一咬就碎,紧实劲道,粗盐撒在外层与油渍结合,咸香冲击着机器人的逻辑,终于,她放弃抵抗,又吃了一点豆粥。等到回过神,机器人的身体已经在消耗能源来消化食物了。消耗的能源远远大于食物提供的微不足道的能量。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机器人脑袋里乱窜。豆粥的美妙让南王想要写诗,他大肆吟诵了一番,说什么隐世之奇人。小少年红着脸,听表扬,看模样,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新鲜的词汇。“我们带哥哥走,好吗?”小郡主忍不住说“心姐儿,你要看他愿不愿意了。”机器人a捏了捏她的脸蛋。“为什么会不愿意呢?他喜欢和我说话呢,他不出声,可他又许多话要跟我说,他长得真美,我只好跟着他,帮他说了。他还那么会做饭,和娘亲一样好厉害。”小郡主苦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