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忽然用中文唤了她一声,少年的声音清澈动人,带着风和阳光,稚嫩却火热。
方念桃迟疑了一下:“啊?”
干什么叫她姐姐?咱们年龄不是一般大吗?老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真的是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他声音徒然升高,遮不住的兴奋,抬手将脸上的护目镜推到额头,露出了眼下那颗标志性的红痣。
方念桃看着少年时期的老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少年时期的江眠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稚嫩气质,他干净的好像笼着一层光,样子依旧那么出挑却愈显精致,下颌骨更加收紧,鸦黑浓密的发丝被护目镜捋上去,露出光洁白皙的漂亮额头。
他看着方念桃时,浅茶色的眼眸亮如繁星。
方念桃敢确定,老板现在绝对没有超过十八岁。
看到她紧盯着自己,江眠对她扬起了一个超大的笑容,少年时期的男孩,恣意笑起来的时候满是热忱跟光,俊气的少年感,足以秒杀一切。
这猝不及防的笑让方念桃心脏一缩。
wc,这是什么笑容暴击。
她连忙闭上眼,默念三百万三百万。
“姐姐,你来这里为什么不跟我先见面呢?我等了你好久。”少年版江眠弯着腰低头去看她,语气中有着小小的抱怨,但行动上他已经离方念桃非常近了,几乎脸贴脸的程度。
方念桃哪见过如此热情的江眠,她张开眼差点亲上他,连忙撇过头,结结巴巴道:“你、我、我也有苦衷。”
少年版的江眠听到这话,信了,他点点头,又扬起笑容,声音里遮不住的快活:“姐姐能来找我,我好开心!我有一样东西要给姐姐看。”
说着,他十分自然地握住方念桃的手,食指轻轻地来回划过她的掌心。
方念桃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整个人被他拉着朝一侧通道走去。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看守们愣是没一个阻拦的。
金发男一看伤他的人没有任何惩罚,不甘心地推开治疗医师,拖着绑带拦住了江眠的去路。
“Virus你不能带她走!”
江眠将方念桃拦在身后,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笑意盎然的俊脸上突然冰冷一片,原本闪着光的浅眸死寂一片,用那听起来就死贵的英文缓缓道:“你这在是阻拦我吗?艾尔。”
“不、不是,我没有,但是这个人她是威胁基地安全的不明分子!她刚才甚至拿出了一把枪对我们进行扫射!她是个危险分子!”金发男声音慌乱,食指用力指着方念桃大声道。
方念桃心中一慌,想着该怎么解释时,身前的江眠忽然伸手,握住金发男的食指向手背一掰。
骨裂声伴随着金发男嘶吼声一起响起。
方念桃看着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金发男,他那根指着自己的食指,现在畸形骇人地坠着。
“姐姐我们走吧。”江眠转头对着方念桃,扬起明悦的笑,仿佛刚才恣睢暴力的行为不是他干的,若无其事地说完,却看着她面色有些发白,他面露忧色,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怎么了?面色怎么变得这么白?是我吓到姐姐了吗?”
他张着一双内勾外翘地眼睛,瞳孔圆溜溜地看着她,可怜巴巴,生怕她说出一句关于害怕的词。
旁边是金发男痛苦的喘息声,身后是一帮带枪的看守,面前则是性情大变还喜欢叫自己姐姐的老板,方念桃不假思索道:“没有吓到,我就是有点冷了。”
江眠歪了下头,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了劲瘦细窄的穿着黑色防弹衣的内衬,他将外套把方念桃整个人裹住,然后绕道她背后,推着她的背,带她离开。
两人走后,医疗人员这才敢上前替手指骨折的金发男救治。
一顿七绕八绕,把方念桃绕的晕头转向,最后被江眠带到了一间房里。
房间很大,与外面纯白的世界不同,这里的墙壁是纯黑色的,两面墙的顶天立地书架上塞满了各种书。在外面能卖到天价的机械设施随意摆放在地板上,游戏磁卡和游戏手柄穿插其中,墙上每隔三步都会有一支赛博色系的灯管照亮一片区域。
方念桃扫了一眼,看到了一旁的床跟书桌,书桌上有一只浅蓝色的水母投影正在缓缓漂浮,而地板的毯子上摊开了几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她看不懂的深奥计算。
本子旁边还零星扔着几个凌乱的白色纸团和还有一盘没吃完的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