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中【朱夏】,站起身来,竟然又开口说道:“我听说谢公子也得了一把名剑,名叫【北6】。”
谢无拘有些不耐烦了,道:“尽快走吧,我还在等待一位要客。”
陈水君摇头:“我想看一看这把【北6】。”
谢无拘神色微变,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来。
他徐徐摇头:【北6】乃是斩【禺强】之剑,剑上杀气尤盛,以你的修为,拿不得此剑。”
陈水君并不气恼,只是转身离去。
他走下楼梯,却见有一位华衣人物缓步而来。
此人气魄内敛,眼神肃然,却又身姿高大,正是那镕天将军司远瞾。
陈水君目不斜视,与这位侯爷擦肩而过。
司远瞾随意看了陈水君一眼,眼神如同一滩死水,也全然未曾在意。
陈水君下楼,司远瞾上楼。
陈水君神色不改,沿着原路返回。
走到东街口,却看到宋洗渠宋相的院子门虚掩着,不知是在等候何人。
陈水君想了想,上前敲门。
“进来吧。”宋相苍老的声音传来。
陈水君步入院中,宋相还是坐在那躺椅上,一如十八年前那一日。
十八年前。
刚刚被任命为县令的陈水君,被那时还是中极殿学士的宋洗渠叫到这院中,送了他一柄宝剑。
便是黄雀风,如今的朱夏。
一别十八载。
宋洗渠比起十八年前,苍老了太多。
他一双手上满是老人斑,眼睛不在如同之前那般明亮,脸上也布满了皱纹,甚至身子都佝偻了许多。
陈水君向宋洗渠行礼。
宋洗渠也早已为他泡好了一杯茶。
陈水君坐在蒲团上,喝下这杯茶。
宋洗渠并不废话,看着陈水君,忽然长叹一口气道:“道果的诱惑太大,若是被人知道了,怕天下皆动。
现在那谢茂行也来了悬天京中,明明白白便是为了道果而来。
你想要带李音希离开悬天京,只怕并不容易。”
这位老人一语道破许多隐秘。
可陈水君却没有丝毫惊讶。
在许久之前,陈水君就知道,眼前这老人乃是这天下间真正盖世的人物,许多看似隐秘的事情,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而今天,这老人与他说此事之艰难。
陈水君眼中却并无半分气馁,而更多了些坚韧。
长风吹过,催动他身上的白衣,柔顺的长披展在陈水君身后,让他的气息越沉静。
“我会带着她离开……哪怕走遍天下,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