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蕴中不过只是寻常的话语,却如同惊天的雷霆,炸响在李铸秋耳畔。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伯都。
李伯都脸上朦胧的真元消失不见,露出狰狞无比的疤痕。
那疤痕中尚且有剑气穿梭,将他的嘴唇一分为二。
以他玉阙第五重修为,竟然无法驱除剑气而疗伤。
李铸秋顿时沉默下来,此时此刻他眼神中终于多了些慌乱。
“他陈水君,凭什么?”
这位当朝户部尚书,二品大员眼神越浑浊:“不是说……他天资平平,此生最多修出一个先天一重?
他凭什么能够……”
他话语至此,脸上的阴郁越深了。
这东堂中,许多人注视着李铸秋。
李铸秋却依然看着李伯都。
李伯都摇头。
他也不知道这陈水君,为何能够修成四时蝉。
几息时间过去,李铸秋晦暗的眼中忽然放出一道光芒来。
他想起杀佛侯司远瞾,想起司远瞾已经吸纳造化之气,距离造化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于是他眼中凶光毕露,咬着牙说道:“干脆去请那镕天将军前来,今夜做一个了断!”
李家已经没有能力料理此事。
此事越拖,悬在李家头顶上的长剑就会越锋锐。
而且……这砍头的长剑,并非只有一柄。
陈执安、陈水君各有不凡,与李家的关系也已经无可挽回。
索性请来镕天将军,一了百了。
李伯都听了李铸秋的话,都不由有些失神。
可他终究摇头。
这里终究是悬天京,镕天将军愿意出手与否,还是两说。
再说杀了陈水君父子,李音希与李家那残存的血缘纽带,只怕要彻彻底底被仇恨占据。
如此一来,李音希嫁到司家又如何?如果镕天将军耳根软一些,只怕还会成为李家的仇敌。
此事……已然难以两全。
而今夜,是他李伯都打赌输了。
既然输了,总要信守诺言。
当他的神蕴再度落在李铸秋耳畔。
李铸秋眼神中的光亮暗淡下去,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看着桌上的酒杯。
他知道,陈水君、陈执安父子,现在就在红豆院中。
可他却似乎没有办法将他们驱逐出去。
“世事难料……泥腿子竟然要羽化登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