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音。
……
兰可欣被送走了。
在息府待了这般多年,今日她?毫无预兆地跪在老夫人身边,道是家中舅母思念,打?算回兰府待嫁。
老夫人原是打?算将兰可欣放在孙子的房中,孰料兰可欣并无此意。
她?先?一面安抚兰可欣,一面吩咐人去请息扶藐,想要让他亲自?出面将人留下,然后收入房中。
可息扶藐事务繁忙,闻言只命身边的凌风,过来亲自?送了兰姑娘一程。
老夫人见两人皆是如此,心中可惜,准许了兰可欣回去。
因?兰可欣走得急,当日向老夫人说完便要走,府上的姑娘们诧异之馀因?为有几?年的相处情谊,无论关系好?与不好?,全都去送了她?。
春季催得人很难打?起精神,蝉雪院中的藤蔓都绿得有些蔫耷耷的。
葡萄架下少?女刚送完人回来,侧身倚坐在藤蔓摇椅慢慢地摇着,青白湖绿绣小藤的裙裾时而?拂过地面,一阵含着花香的春风吹来,凌云髻上的步摇发?出清脆地碰撞声。
息长宁来时春心不在院中,本是要离去的,但目光落在里?面浅憩,面含春情的少?女身上。
自?从娄府前?来退亲后,他便几?乎没有见过阿姐出院门。
他心中担忧她?长期如此闷在院中,对身子不好?,所以今日才想要带她?出去逛逛,没想到她?在院中小憩。
鬼使神差间,息长宁走进?了院子。
从阿姐身份有变后,他再也不能如幼时那般,时常进?她?的院子。
两人没有血缘,他若是频繁来,时常来,会对阿姐的名声有碍,尤其是阿姐早就与人定亲了。
可当他踏进?那一刻,心跳变得很快,快得又莫名又震耳欲聋。
息长宁坐在她?身边的木杌上,凑近打?量着睡得很沉的阿姐。
几?日不见,她?脸上没有任何失魂落魄的苍白,好?似娄子胥退婚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玉软云娇的脸颊似三月的粉桃花,清丽脱俗又有引诱人的妩媚。
息长宁微翘的桃花目中闪过一丝迷离,视线顺着她?清丽的眉眼滑至不染胭脂的唇上,沿着唇再往下。
春衫薄情,隐约透着白嫩的肌肤,对直锁骨之下被兜得鼓鼓的胸脯,随着呼吸浅浅地起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与他一起长大的阿姐,竟生得这般惹人怜爱了。
他想起之前?无意捡到的那手帕,她?就想手帕上的那多圣洁的花,若是……在这圣洁的花上,沾上他的气息该多好?。
「阿姐……」
孟婵音察觉唇被碰了一下,男人微急促的气息转瞬即逝,好?似有些羞耻又大胆得过分。
以为是息扶藐,她?眉心微蹙,不愿睁开眼。
自?从那次给息扶藐一次甜头之后,他就似疯了般,每夜都避着众人潜进?她?的院中。
这样的索取无度,实在令人难以吃消。
「阿姐。」肩膀被推了一下,少?年微哑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畔。
孟婵音缓缓睁开眼,凝望近在眼前?的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卷翘的眼睫犹如蝴蝶展翅般簌簌地颤了颤,白净的脸上很是迷惘。
「阿宁?」
息长宁见她?醒了,贴心地扶着她?坐起来,调整身后的软枕好?教她?靠得舒服。
坐起身的孟婵音清醒些了,柔声问道:「阿宁今日不去上堂吗?怎么来阿姐这里?了?」
少?年的语气明朗无害,眨眼看她?时露出一丝狡黠:「今日学院围猎,我就不与他们去争了,免得抢了他们的风头。」
息长宁一向聪明,文武皆位列前?茅,甚少?让人过多担忧。
孟婵音抿唇笑,见他蹲在身边像一只等人怜爱的小狗,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阿宁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