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沈亭低低地说,像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的低吟,又像是缠绵未了的春雨,仅仅两个字而已,便仿佛一小股一小股的热浪,丝丝缕缕地灼烧着他的心。
陈星屿压了压嗓子,问:“哪里难受?”
忽然,脚背被人狠狠踩了一脚,陈星屿疼得龇牙咧嘴,手上的力气松了,被眼前之人挣脱开按住门把手逃了出去。
沈亭跑着喘着,外面夜晚的冷风呼呼灌进领口里,天旋地转的,他准备掏出手机打车,却发现手机不知掉在哪里了。
是不是落在陈星屿那里了?
要不要回去找?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转头回去。
总不能手机都不要了吧?
他没走两步,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紧接着他的身体被狠狠抱进对方怀里,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还想去哪里?”
许是吹了风,他的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沈亭强忍着头痛欲裂,问道:“我手机不见了,是不是在你……唔——”他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柔软覆住了,身体被打横抱起。
“陈星屿你干什么?!”他试图挣扎,却又头疼,挣扎变得绵软,声音也渐渐消音。
直至他的身体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手腕被对方抓住举至头顶,他竟有点想笑:“陈星屿你是在上演霸道总裁吗?”
“刚才为什么哭?”
“沈亭你是不是心里有我?”
沈亭浑身一震,很快否认。
鬼才心里有你!
沈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陈星屿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跟林可处着对象,现在还……”他话没有说完,嘴唇又被堵住了,他忍不住去狠狠地咬陈星屿的舌头,嘴唇,直到舌尖上弥漫着血腥味。
陈星屿的额头抵着他,低低地说:“我和林可分手了。”
沈亭一怔。
他下意识地问:“什么时候分的?”
陈星屿说:“很久之前。”
沈亭又是一怔,忍不住问:“很久之前是什么时候?”
“你很想知道吗?”这句话轻飘飘的,紧接着又跟了一句更轻的:“亭亭。”
沈亭应激一般,一把推开陈星屿的脸:“别这么叫我!”
他的双手手腕被狠狠掼到床上抓住,紧得他皱了眉,听到了陈星屿嘶哑的低吼:“为什么他能叫我不能叫?!”
沈亭下意识地问:“谁?”
陈星屿说:“江晏。”
沈亭愣了一下,“你还记得他啊?”
陈星屿咬牙切齿:“没错,我记得,这十年,我日日夜夜都记得!”
“……”沈亭心尖一颤,沉默了一下问:“你记他做什么?”
这句话换来是更压抑的低吼:“你说我记他做什么?!”
“陈星屿你……”沈亭瞪大眼睛,看着陈星屿近在咫尺的眼睛,那眼神很深很沉,仿佛酝酿着某种即将到来风暴,他的心怦怦跳,嗓子发干,那句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在舌尖滚了滚,终究还没有问出口。
近乡情怯,他竟是不敢问。
他不知道,亦不敢想,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会是什么后果。
他眼睫颤了颤,喃喃道:“陈星屿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嫉妒得发狂!”陈星屿说完,低头用血雾弥漫的唇狠狠吻住他。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那坚实硬朗的皮肤上滑了滑,似是想用力抠挠下去,试了试,又试了试,却一点一点松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