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安同在一个篮子里的那两个人匆匆忙忙地交完钱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守卫兵随意瞥了一眼篮子内部,结果发现里面居然还蜷缩着一个浑身脏兮兮、邋里邋遢的小孩子。他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伸手拽住长安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其拎了出来。站在一旁负责拽绳子的那位身材魁梧壮硕的孔武男子见状,连忙高声喊道:“柳大,快把这孩子放下来!先别冲动,问问情况!”听到同伴的呼喊声,柳大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松开了手,将长安扔到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是倒霉透顶,这下可亏大发啦!”按照城楼其他小队的做法,遇到这种上篮子的人都会趁机狠狠敲上一笔竹杠,从中捞取不少钱财。说是三十两银子,就算要五十两也得掏出来。可他们这个小队的头儿刘哥却是个讲究信誉的人,也是讲义气他们跟着才跟着干。可现在篮子拉着个孩子,不仅一分钱赚不到,白忙活一场。这一连串变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长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乎,长安迅速从怀中掏出藏在里面的那种小孩佩戴的金平安锁。虽说这金锁是空心的,但好歹也能值个三四十两银子。将手中的金平安锁递向刚刚放下自己衣领的那个人,然后趁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扭头撒腿就往城楼下跑去。才刚跑出几步远,就再次被那个名叫刘哥的人给牢牢揪住了。只听见刘哥压低声音怒喝一声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这么急急忙忙地跑什么跑?你家里的大人在哪里?”面对刘哥的看似强硬质问,其实充满关心的质问,长安也没有强行挣脱开对方的束缚。按捺住性子,静静地等待着刘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山上有狼,都跑分开了!大人,我真的没钱了,身上只有这个锁……我家爹他们就在城里面呢。”长安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瑟瑟发抖的模样,声音颤抖地说道。听到这话,刘武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然后缓缓开口:“在这儿乖乖待着,别乱跑,等我换完班再带你下山去。”说罢,他轻轻地将长安放在地上。一旁的柳大见状,笑着调侃道:“刘哥,您又要往家里带人啦?也就是嫂子心善大方,换做别人可不一定乐意哟。”柳大一看到刘武抓住这个小孩,心里就明白他肯定是打算先带回自家待上一宿。毕竟如今城中实行宵禁,像这样的小孩子根本无处可去。而且那些刚刚上城墙来的人给他们点钱财不过只是第一步,如果不能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过夜,待会儿遇到巡逻的士兵,恐怕还得继续破费才行。“哈哈,那可不,你嫂子人好。”刘武听了柳大的话,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言语间充满了对妻子的夸赞之情。而此时的长安并没有丝毫反抗或挣扎之意,顺从地蹲在角落里静静等待着。其实一开始她本想着以自己这般身形,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能凑合躲一晚上,但既然现在有人愿意收留自己,跟着一起回去倒也无妨。且这些人似乎误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长安被刘武扛到肩膀上带回了家中。“武哥,这是谁呀?”刘武刚到家门口,门突然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名身着朴素却干净整洁、面容姣好且神态温柔的女子。“从篮子里面上来的,给了块平安锁,等天亮在放出去。”刘武把长安放下来,原本粗声粗气的大嗓门都温柔了许多。“惠娘,都说了不用等我,我一翻墙就进去了。”惠娘轻轻地摸了摸长安的头,满眼疼惜地问道:“快进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自己一个人?”转头对着刘武说道:“我也睡不着,估摸着你快回来了,便起来把面条煮了,快去厨房吃吧。”刘武应了一声,大步走向厨房,边走边回头说道:“给这小子分一点,小孩子能吃多少啊。”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长安的背上。真有劲。“大人,我不饿,我爹给我干粮了。”长安连忙拒绝道,粮食金贵的很,这端城是要比平南县好上很多,但肯定粮食也涨价了。惠娘闻言,夸赞道:“这小子还挺懂事,那跟你叔进去喝口面汤。”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长安接过惠娘递过来的小碗闻了闻,没毒。沿着碗边喝起了面汤,竖起耳朵听着刘武和惠娘的交谈声。“武哥,我们前院的人家都往南走了,听说那边的日子更好过些。你说咱们要不要也搬过去?”惠娘忧心忡忡地看着刘武,想到最近不断上涨的粮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刘武一听这话,停下手中的筷子,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现在起码守城门还能赚点,一走可就只能吃老本了,房子咱们也搬不走啊,要不再观望观望?”惠娘轻轻地摩挲着方才刘武递过来的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心中充满了纠结与矛盾。毕竟,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又有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呢?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安突然冒出一句:“平南城已经被流军给攻破了!”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氛。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刘武惊愕地猛地转过头,双眼紧紧盯着长安,满脸焦急地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快穿路人就要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