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木嘟哝着,一边揉脖子,一边咽唾沫。
他没想到凛子会来真格的,被她扼住喉咙时,久木真切感受到了被带拄遥远的世界去的不安,也品味到了某种甘美的感觉。
久木既害怕这么被掐死,又自暴自弃地想,就这么昏死过去算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怪念头呢,真是莫名其妙。凛子小声道:“我恨你。”
“以前你说喜欢我的。”
“没错,喜欢才会恨呢。”凛子的口气认真起来,“你知道吗,去年年底我有多惨哪。”
“守灵的时候?”
“那种时候做了那样的事……”
“被家里人发现了?”
“我母亲有点怀疑,不过没人会往那儿想。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父亲……”
久木无言以对。
“父亲生前那么疼爱我,可是他的守灵之夜我却那么做,我算完了。为了这件事,我宁愿受到任何惩罚,宁愿下地狱……”
凛子背朝着久木,声音哽咽。
“我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来。”
“都是我不好。”
“先不提你了,关键是我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做……”
“你这么懊侮,你父亲会原谅你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正所谓身不由己。心里想的是不应该这样,必须停止,却又不由自主地败在身体的诱惑之下,投身淫乐之中。
有人严厉地谴责这一行为,也有的女性嘲讽说,再冷静、理智一些的话,就不会到那个地步的。
这种说法是有它的道理,然而,人的行为并不都是用道理可以讲得通的。
凛子并非不具有理智和冷静,然而一到实际中却不能自控。
心里明知不应该,仍旧屈服于身体的诱惑,究其原因,一种可能是自我反省的能力不足,或者是由于性的愉悦具有压倒一切的无穷魅力。
凛子可以说属于后者。
纵使将所有的懊恼、忏悔都抛掉,也要为近在咫尺的爱而燃烧。
这时不再有什么道理可讲,既非说教也非理智,而是潜藏于身体深处的本能在觉醒,在发狂。
对于这样欲火熊熊的女人而言,伦理和常规都毫无意义。
明了一切,而自甘堕落的女性眼里,有一个快乐的花园。
只有她才知道那些讲求理智的人们所不了解的,令人眼花镣乱的快悦。
这么一想,她便自豪起来,觉得自己是个百里挑一的性的佼佼者。
世间所有的胜败争斗,最痛苦的并不是失败之际,而是承认失败之时。
现在凛子已知道了身不由己这个道理,一旦承认了它,便无所顾忌了,飘飘然飞向空中那愉悦的花园去了。
一旦体验到快乐的刺激,就不会满足于此,又想寻求新的刺激。
现在他们两人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
守灵之夜,女人穿着丧服接受了男人,在这无比难堪而羞耻的结合之后,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不敢为的了……。
凛子忽闪一下睁开了眼睛,好比是池中绽放的睡莲,她直直地盯着久木的喉咙咕哦道:“我又有了新的感觉。”
久木又一次感到女人身体的深不可测。柔软温馨可以容纳男人的一切的女体,眨眼间变成了面目全非的魔怪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倒一切地把我和你连在了一起,感受你的存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感受力变得这么好,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凛子自言自语道:“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