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现在要去拜访陈院长吗?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洛听竹的眼神十分紧张。
方子业的手抓着洛听竹的手,手指正好摸着她得桡动脉:“听竹,你的心率忽然提升了至少有2o次,陈院长的事情,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你奶奶?”
“我感觉你比我对此事还更加上心!”
方子业不仅仅是陈宋院长的“忘年交”,更是洛听竹的男朋友,未婚夫,他对洛听竹的了解比其他人更甚。
洛听竹平时可没有这么热心肠,甚至有些清冷。
洛听竹刚到中南医院创伤外科时,方子业都觉得她是一个冰山,现在的洛听竹对别人也如当年的洛听竹对当年的方子业一般,不假神辞。
洛听竹点了点头,并未否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希莶的关系,陈院长对我也很好!~”
“师兄你在疗养院的时候,他还很少来看我,只是经常向科研区的教授们打听,师兄你去汉市的这段时间,陈院长经常让我与陈希莶陪他一起吃饭。”
“邀请的次数有点多,我也不好全都推辞。”
“他看我的眼神我非常熟悉,和我奶奶当年很像很像…”
洛听竹其实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谁对她有‘异心’,她都心知肚明得很,只是有些关系她懒得搭理。
有些关系她则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处理。
话未说完已被方子业拢入怀中。他下颚抵在她顶,掌心力道略有些大,恰到好处地将洛听竹围绕。
“那你想去就去吧,我现在过去估计也就是陪陈院长聊会儿天。”
“其他该做的体检、抽血、核磁等身体检查,你们该做的都做了,我再做一遍也没有任何意义。”方子业把选择权交给了洛听竹。
“嗯,那我就不去了吧。”洛听竹低下了头。
她声音低落,双手的食指在腹前画着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以我如今的技术见陈院长,与我高中时送我奶奶去世一般无二。”
“那你就在家里再休息一会儿…”
“我尽量很快回来。”方子业说。
洛听竹抬头,看了看方子业:“师兄,你可以再晚一点回来。”
“虽然我年纪比较小,但我看得出来,陈院长是一个很纯粹的医者,是前辈,是医学界的武林高手。”
“他这一辈子,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江湖冷暖都看尽了,他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还觉得自己很无知,还没有做完想做该做的事情。”
“他的同辈都几乎死尽,再能得一忘年交很难得。”
“陈老板给我说,陈院长如今不挂念儿孙子女,因为他们都自有各自的前程,一辈子饿不死冷不着,他只害怕自己的衣钵无人可传承,只恨这一生太短暂,越活越觉得无知。”
洛听竹用了死尽两字。
……
陈宋的别院隐在香樟林深处,飞檐斗拱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天色已暗,路灯下落叶在风中舞动,方子业把车停到陈宋院长在恩市另外一处老式别院门口的停车场后,微凉的夜风通过衣领灌入,让方子业不禁紧了紧衣领。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黑白分明。
人行道旁,几只路灯下的飞蛾围绕着昏黄的灯光,不知疲倦地扑腾着翅膀。
微弱的光线下,行道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随风轻轻摇曳这些影子与地面上的斑驳树影相互交错,被方子业的脚步无情踩碎后暂时湮没。
方子业换掉了自己的正装,此时身着就是带帽卫衣与牛仔裤,穿着干洁的小白鞋,进门前低头仔细地看了看鞋带。
别院单独设一保安亭,亭内灯亮且有两人穿梭走动,其中一人推开了窗户后,射来一把手电筒至地面。
“是方子业医生吗?”厚重的中年男子声袭来。
“我是方子业。”方子业抬头,摸了摸下巴,确定自己的胡子已经刮干净。
保安亭的推拉门瞬间缓缓拉开,其中一个保安利索地走了出来,还给方子业俸来一根烟,挤着笑脸:“方医生,陈医生和陈老板早就交代过了,说方医生你来了就直接把车开进去。”
“这里近山脚,晚上会有些冷。”
方子业闻言婉拒:“没事儿,我车都已经停好了,我走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