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岳悦没藏着掖着,把知道的都说了,温漓对陈清轨的病情大致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最初只是左耳听力不好,包括他本人在?内谁都没有太在?意,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右耳听力也开始变弱了,并逐渐恶化,发作起来有时甚至完全听不清声音。
恶化到最后,听不清才是常态。
“为什?么不治疗?”温漓问。
岳悦瞟她一眼,“一直在?治好不好,不仅我哥,我家?也是专门搞医疗器械的,技术在?国内都是顶尖,一直在?帮他延缓病情,清轨哥的失聪情况很特殊,普通助听器对他没用,上次去?花鸟岛也是因为我家?在?那有实验室,他们过去?做研究。”
楚弥皱起眉,“我记得他一月就动不动失联,也是因为这个?”
“嗯。”岳悦淡淡道:“当时他已经?彻底听不到了,还想着去?找某人,结果被关?禁闭强按在?家?里?接受治疗。”
“之后有效的助听器做出来了,不过不稳定,还有副作用,第二天?他人就不见了。”
说着,岳悦又瞟了温漓一眼。
温漓微顿,在?心里?推算时间,刚好是她相亲那天?。
那天?,他戴着刚做好的助听器,从京市到芜江来找她。
温漓有些艰涩地开口:“那之后,他找你去?拿的东西是”
岳悦道:“改良后的助听器。”
空气陷入沉默。
“他现在?怎么样了,”楚弥打破寂静,“做完手术恢复了吗?”
“只是个修复的小手术而已,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岳悦说。
*
耳科医院,病房里?,蓝色窗帘扎成一捆,垂在?窗户一侧,一到白天?,光线亮得晃眼。
陈清轨无知无觉,眼皮耷拉着,穿着白色病号服,耳里?贴着止血布,冷白的脸像玉石,无暇,又波澜不惊。
他面前摊着一本书,半天?都没翻一页。
陈清轨眼神很静,像在?出神。
岳池飞走进来,看到这幕,把检查的仪器放在?柜子上,“直接把真相告诉她不就行了,现在?这个样子做给谁看。”
陈情轨眼皮未抬,“滚。”
岳池飞惊喜,“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
“不听也知道。”
岳池飞点?点?头,“行吧,你就抱着你这一点?自尊心孤独终老吧。”
手机亮了,陈清轨没动,找他的人太多了,他现在?没心思搭理,只用余光随意瞥了眼。
屏幕上,温漓的名字一闪而过。
陈清轨一顿,迅速拿过手机。
【阿漓】:在?吗?
真是的她,陈清轨抿了下唇,一瞬间,好像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没几秒,对面撤回了信息。
陈清轨准备回复的手指僵住半空。
“怎么了?”岳池飞做完例行检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陈清轨眉皱起又松开,看着他问:“你说,发了消息又撤回,是什?么意思?”
岳池飞道:“能?有什?么意思,肯定发错了呗。”
“”
岳池飞猜到了什?么,看了眼他手机,果然是温漓给他发的,也只有她能?让他死寂的心湖掀起波澜。
陈清轨盯着消息撤回的提示信息,看了好一会儿,在?岳池飞的注视下,若无其事接了句: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