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熇兵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弦泠兮的神奇本领,他身上的伤足以让最顶尖的大夫愁眉不展,可是在弦泠兮面前,就像是一场小感冒,她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喂他吃了下去,然后输给他强大的真气。然后……就好了?这也太简单了!这个女人绝对是神!弦泠兮拍了拍手道:“哈,治好了,现在,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下半生都得为吾打苦工了。”炎熇兵燹运起内力,感受身体内的力量和完整的气海,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对弦泠兮也更加的和颜悦色:“无妨,这浮生梦阁布置奢华舒适,吾很满意。你以术法闻名于世,吾想,这种清洁房间的小事情,一个术法就能够解决了吧?”弦泠兮一本正经的说道:“吾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使用术法。”“为何?”“这叫做格调。”这几天,炎熇兵燹算是深深地认识到弦泠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对她的看法也从隐世的绝代高人变成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傻瓜,她整天捣鼓着奇怪的丹药,把无数珍宝满地放,甚至还趴在地上画奇怪的图案。真是奇人。如果说炎熇兵燹是一个无法自救的人,那么弦泠兮就是放飞自我的人。明明人前都讲究高冷的不行,怎么一回到家里就这般模样,炎熇兵燹第一次觉得美人是只可远观的生物。弦泠兮最近可都是在做正经事儿,丹药是她新炼制的北极紫灵圣丹,珍宝是她新做的法器,而趴在地上画的图案则是修缮浮生梦阁的草图。天知道她最近有多辛苦。两个不会做饭的人碰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看炎熇兵燹,炎熇兵燹看她,两个人手里都是空碗,最后,还是去外面吃现成的。哼!吃白饭的。江湖上最近出现了几件大事,一是侠刀蜀道行为女弃刀,二是三教顶峰同时出手,和叶口月人定下三战之约。弦泠兮最近总是拿到她的塔罗牌,有的时候还会夜观天象,甚至连八卦图都摆了出来。炎熇兵燹坐在她身边,看她神神道道的摆弄着那些小玩意儿,颇为好奇的拿起一颗人的头颅把玩道:“吾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正道中人?”邪物圣物放在一起,还能够如此和谐,能做到的也只有弦泠兮了。“当然是,这些东西都只是工具好不好?和人的正邪有什么关系,吾的一件很喜欢的披风还是死神送的呐,对了……”提到衣裳,弦泠兮倒是想起一件事,她看着炎熇兵燹身上的那件旧衣裳说道:“改天吾给你做两件衣裳吧,你身上的这件太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吾虐待你呐。”炎熇兵燹身上的白衣已经陈旧到泛着米黄色了,上面的窟窿他自己随便补的,反正一直窝在浮生梦阁,他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既然弦泠兮提起了,炎熇兵燹也就应声问道:“你会做衣裳?”“准确的说吾能凭空变衣裳。”“嗯?”日光透过窗扉的缝隙溜了进来,弦泠兮捏住那光化为金色的线,香炉里升起的紫烟在她指尖流淌,化为精美绝伦的绸缎,弦泠兮用那纤纤细手穿针引线,动作优美流畅,与其说是裁易不妨说是舞蹈。不久,一件衣裳完成了,弦泠兮把那白衣扔到炎熇兵燹的手上,就继续低下头捣鼓自己的东西。手里拿着新衣的炎熇兵燹站在原地看着弦泠兮,然后一声不吭的进了里屋。笑听人说疯癫狂,癫狂是以笑人间。人间炎熇化非魔,非魔狂魔尽兵燹。炎熇兵燹没有点灯,他的兽眼让他在黑暗中依旧能看清一切,他在黑暗中窥探着外面坐在阳光下的弦泠兮,除了太过天真外几尽完美的存在,只要看着她,似乎所有的期待,困惑,猜忌的情感最终都变成了宁静。随便吧,反正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没有杀戮和血腥的无聊生活,就姑且如此过着吧。弦泠兮可不知道炎熇兵燹的小心思,当她打开翻来塔罗牌,看到恶魔顺位的时候,她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了红月东升。她抚摸着牌面,思索着占卜结果的含义,得到八个字,放下执迷,方得自由。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看其他占卜的结果,得到的结果是红梅的图案,血色,和下吉。“不会吧,师父……”换好衣服的炎熇兵燹出来,看见愁容满面的弦泠兮,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弦泠兮手里攥着那张恶魔牌说道:“吾有不好的预感。”“哈,你还有害怕的东西?”炎熇兵燹走了过去,他觉得弦泠兮这样坐在地上实在是不成体统,哪怕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他依旧觉得别扭,便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结果他看见了弦泠兮眼底化不开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