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开始（第1页）

寒冬，刺骨的冷风伴着雨水呼啸而过，卷起一阵枯枝败叶。

十点，下班时间，程墨从便利店里走出，天很冷，他只想早点回家。

这地界太破了，路上没有什么灯，月光惨白，很标准的杀人夜。迎面来了几个高个子地痞流氓，目标性地走向了他。

程墨转身就跑，那几个男人见状赶紧跟上了他。

其中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追上了他，将他一把推倒在地，粗鲁地翻开了他的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但除了一本笔记本，什么也没有。男人咒骂了一句，泄愤似地将拳头砸在程墨身上。

上了一天班，程墨早已疲惫不堪，任由拳头伴着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逐渐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那些人都不见了，地上剩下了一滩血和两只断手，奇怪的是，或许只有他嘴角的血是他自己的。

……

漆黑的巷子里透不进一点光，潮湿的气息混着腐烂的垃圾味。

程墨的父亲带着一身劣质的酒气，粗暴地打开房门，看见躺在沙发上的程墨，二话不说上前就一把揪住程墨的衣领，把程墨扯到地上，一边用脚踹程墨，一边叫骂着：

“都是你这个拖油瓶！老子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自己都快吃不饱了，你他妈还有时间睡觉！”

“……”

“你他妈的怎么不说话！是哑巴吗！你这个废物！”他抓着程墨的头发就往墙上撞，血顺着程墨的嘴角流下，在脏乱的房屋地面蔓延出几朵暗红的花。

“……”

程墨没说话，也不反抗，任由父亲打骂着。他就睁着漆黑的犹如一潭死水的眼睛，望着正在漏雨的屋顶，涣散的视线逐渐被额头蔓延下的血给模糊了。

他已经习惯了，从最初的恐惧与反抗到现在的淡然，他能明显感觉到他生命的流逝，当然，不是指逼近死亡，那是一种逐渐增加的死气。

“……真疼啊”程墨缓缓闭上无法聚焦的眼，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男人的打骂声逐渐淡去，可能是累了。

程墨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了，但恍然间却仿佛听见了父亲的尖叫……真是，奇怪啊……

头顶老旧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动着，磕磕绊绊的风从地上带起了一张纸，隐隐约约听见两个低哑的嗓音在交谈着。

程墨睁开眼半阖着，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打量着四周。一个陈旧的房间，墙壁上是多年沉淀的污垢。一张桌子，桌上有一盏用得已经发黄的台灯，发出昏暗的光，闪闪烁烁，似乎下一秒就要灭了。房间里两张椅子，门窗都紧闭着，窗户是砂质的，模糊地可以看出门外有两个人影。

嘎吱，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进来了。带进了一阵风，又很开消散，风扇仍然转着。

“程墨。是叫这个名字吗？”其中一个人边问边记录着什么，另一个人坐在了桌前，翻阅着资料。

“是的，是我。……你们是警察？我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今天下午两点，有人在你家附近的垃圾站发现了三具尸体，监控显示，他们曾将你追逐进了一个小巷，但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之后也没有人进去过，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吧。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尸体是怎么到垃圾站的？”

“我不知道，我当时被他们打晕了，醒来之后，他们就不见了……”

“不见了？”

“对。”

“啊，那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尸体自己去了垃圾站？”

“我不知道。”

“嗯，那关于你父亲的死，你知道什么吗？”

“他死了？”

“对，在出租屋里，警方在追查那三个人的死因时，去你家找你发现的，你也在屋里，只是昏迷了。”

“我不知道。”

“额，程先生，现在你身上的嫌疑很大，你如果什么也不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鉴于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你在接受审问后可以走，但请保证联络通畅。小李，带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