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早有准备。
心腹嬷嬷赶紧道,“主子莫要慌,邹家的贺礼老奴都好好收着,还没有开箱动用,若是君后问起,就说下面人办事不利,偷懒还没把东西送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就是那么多好东西,真要还给君后吗?其中好些珍品,哀家活了这把年纪,都还没用过呢!”
曲太后先松口气,接着又不甘心。
曲家以前地位不高,家底薄,乾元帝又崇尚节俭,她虽身份尊贵,但享受的好东西有限,因此难免小家子气。
碰到这样的主子,心腹嬷嬷很想摆烂,但打工人身不由己。
“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宫权在手,以后有的是机会把东西拿回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君后,君后肯定会借此生事,夺您宫权,您一定要稳住,如此君后才拿您没办法……”
曲太后着急又茫然,“稳住是个怎么稳住法儿?你仔细与哀家说说,君后伶牙俐齿,哀家说不过他呀。”
“还有皇帝,他上次在产房门口把哀家吓惨了,哀家现在见到他就发憷,不敢说话!”
心腹嬷嬷:……
算了,还是想办法收拾包袱回家养老吧。
她上辈子到底遭了什么大孽,才会跟了这么个主子啊!
第175章驱狼吞虎。
曲太后是皇祖母,乔玉景是孙媳。
对上如此长辈,就算乔玉景有手段,也难免遭到大义压制受委屈。
谢文彦舍不得夫郎吃苦,夺宫权之事自然是他亲自去的福康宫。
封建时代的宅斗宫斗虽然可怕,但其实只要男人愿意出面,事情就很好解决,很简单。
因为这是个男尊时代,男人对女子哥儿有着天然的压制优势。
哪怕曲太后是长辈占着大义,她也不得不遵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规则。
除非她有过人脑子和手段,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但很显然,曲太后没这个本事。
所以。
看到谢文彦面带不善来到福康宫,已经见识过这个孙子狠辣手段的曲太后,直接就蔫儿了,像见了猫的老鼠。
见老太太这幅模样,谢文彦也懒得跟她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
“皇祖母,多余的话孙儿就不多说了,您掌管宫权这几年,出了多少纰漏,想必您心中也清楚。”
“之前是内务府贪污,现在是克扣君后外家的贺礼,桩桩件件都是皇室丑闻,您要不想去皇家寺庙替先帝和皇祖父祈福,就把宫权交出来,日后老老实实在福康宫安度晚年。”
“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孙儿定不会短了您的用度,会让你安稳荣华富贵终老,否则皇祖母可莫怪孙儿铁面无私,拿祖母您给天下百姓做表率了。”
克扣孙媳娘家送的贺礼,如此愚蠢荒唐的事情传出去,别说曲太后的名声,曲家所有女眷哥眷的名声都别想要了。
曲太后最是在乎家族和自己的风光体面,听到这种话又气又急。
“皇帝,哀家可是你的祖母,你就是这般威胁哀家的?哀家丢脸就是皇室丢脸,你怎能如此不顾大局体面?”
“宫权放在祖母手中,让祖母借此贪图孙媳娘家送的贺礼,这就是大局体面了?皇祖母,事情到底如何,您别逼孙儿把话说得太难听,您自己什么脑子,您自己不清楚?”
谢文彦忍不住露出看蠢货的嫌弃之色。
曲太后:……
虽然她是不怎么聪明,但这点眼神还能看出来的!
果然从外面找回来的孙子,就是养不熟。
曲太后气得满脸通红,“皇帝,不管哀家如何,哀家都是长辈,你竟如此对哀家不敬,从前都读得什么圣贤书?你对得起先皇临终前的悉心栽培,和殷殷叮嘱吗?你……”
不等她说完。
谢文彦就打断,厉声道。
“倘若不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皇祖母觉得您这些纰漏,当真能轻轻松松混过去吗?您这般给孙儿添堵,又可曾想过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