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嫁了呗,”印芸竹无所谓,声音蒙进被子里,“我谁也不谈,一个人过挺好。”
她面向窗帘,糜丽的灯火色穿透窗帘,落进情绪寥寥的眼底。
不谈男beta,更不会谈女beta。等上了年岁,找个疗养院过完下半生。
挺好,互不打扰。
心底默念的最后一句,不知是在说服谁。
接下来的两天,印璇没了单女士的管束,在家中到处疯玩。以至于星期一上学,眼下还留着前天晚上熬夜补作业的痕迹。
新梧公寓距离小学不近,印芸竹特地起了大早,顶着冬天的寒冷接送她上下学。
十二月初临近年关,马路上的车流多了不少。积起的小水洼凝成冰棱,映出灰蓝的天。
印芸竹赶完上午的稿子进度,把车停在校区门口。她今天穿了件卡其色羽绒服外套,帽檐的绒毛衬得她清纯年轻。
和外面骑电瓶车的家长大军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她圈子小,常联系的总共几个人。看着空荡荡的聊天记录,眼神不自觉朝上瞟。
和江梦合两三天没联系,不知道对方最近怎么样了。
想得知她的行踪,只需点进娱乐板块,总能打听到。印芸竹无非想借着由头,合理自己的反常行为和想法。
还停留在那天的消息,江梦合的道歉没得到任何回应。
估计这次,两人真的会分道扬镳。对方心高气傲,过去的情人数不胜数,何必在拂了面子的自己身上浪费心神。
见校门打开,她钻出车,靠在光秃的树下等候。成群结队的稚嫩脸庞相互推搡,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影子。
“这边。”印芸竹很快锁定印璇,抬手示意。
印璇哒哒哒跑过来,拎起书包递过去。
“今天早上检查作业,老师没说什么吧?”印芸竹自然将书包挎在左肩,腾出右手去牵小姑娘。
“老师可喜欢我,才不舍得呢。”印璇语气带点小骄傲。
她性子活络,脸皮又厚,即便成绩不好,老师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吗——”印芸竹轻嗤,正准备掏出车钥匙,余光不经意扫过马路对面的一个人影。
女人如凛冬松柏挺立,大衣裹住高挑身形,黑发松松挽起置于肩头,温和中流露出不屈的韧劲。
四目交汇,在冷空气中擦出火花。行人经过,阻断视线重又续上。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印璇扯住她的衣角,循着目光望去。
印芸竹没回话,脸上写满错愕,握住小姑娘的手紧了紧。
江梦合——
遥遥对视,对方先一步有了动作。
她似乎笑着,手插进外套口袋,随即穿透湍急的车流,直直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