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照在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黎峰瞒下了二田的伤人话,也瞒下了兄弟俩的西山之行,详细说了寨主的教诲,说他这次回乡的见闻与经历,最后说了二田两口子的安排。
等蜜坊建成,会让王冬梅去蜜坊找个差事干。二田要跟着送货的车队干活,往返辛苦些,也来府城开开眼界。
“他好面子,现在日子不好过,到了府城,见到了这里的繁华,可能不会来见我们。过个一两年,他攒些银子,家中好过了,就带着媳妇孩子们过来看看。”
黎峰说话自然,口吻没变。很了解儿子的陈桂枝都没听出来,或者她还惦记着二田,思绪杂了,没去深究细节。
顺哥儿跟他说了相看的事和铺子里的事。他爱上做大掌柜的感觉了,铺子小小的都满足。最近跟着汪掌柜学了很多,心境愈发平实,对于未来的目标,有了清晰感,说话做事都不急躁了。
人的变化,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有一个沉淀的过程。他说:“杨哥哥之前教我的东西,我以为我记住了、懂了,其实没有。我到铺子里历练后,觉着有进步了。在汪掌柜这里学学,又能进步。我喜欢这种感觉。”
至于相看,他只有简短的一句:“全没看上。”
陆柳手里拿着棉帕,抓着黎峰的头发擦着、拨弄着,嘴上搭话道:“我也跟着去学了。本来我说忙完了再去,但哥哥不让,每天都把我带着了。娘和顺哥儿总有事情拖着,不是带孩子就是去了铺子里,我早上学习,下午得空了要给他们说说。我怕有疏漏,听得可认真了,因为是我转述的,他们有时听不明白,我还得努力想例子、换法子讲,实在不行,又去找哥哥问,哥哥要是不懂,我们隔天再问问汪掌柜,我也感觉长进了。”
他把相看的事讲明白了点,“这才刚开始相看,有些私媒有人脉,从官媒那里打听来了我们家的事,再打听打听商号的名头,对这事很上心。年底这阵子,还能再寻摸些人。娘觉着第一批相看的,就是媒人手里的‘好人’了,后面很难有更好的,想在外头选个地方,看是饭馆还是茶楼,让海有田和顺哥儿在外头见面。这样海有田自在些,他俩能好好聊一聊。”
黎峰再问顺哥儿怎么想的,顺哥儿摊手,“没想法。”
他把海有田这阵子的表现讲了,干巴巴的,没有丝毫修饰。
听到海有田忙前忙后张罗的黎峰:“……”
看样子真是没戏。海有田往来他家这么频繁,对顺哥儿一点想法也没有?
这件事就剩一个陈桂枝在坚持,“还没相看呢,认识跟相看是一回事吗?”
他们就转换口风,跟顺哥儿说相看时会怎么怎么不一样。
顺哥儿:“……”骗小孩。
傍晚的时辰,黎飞下学回家,黎峰给他转交了家里捎带的家书和衣物吃食。
黎飞很惊喜,“居然给我带东西了!我走之前问过了,他们说我才走没多久,根本不用记挂!原来都是假的!”
他回来了,天就黑得快。
家里收拾晚饭,外头有谢岩的喊声。他在喊陆柳。
黎峰听见了,出来瞧了瞧。
这两人神秘兮兮的,还不给他看,悄摸摸嘀嘀咕咕又送东西。
等陆柳回屋了,黎峰看谢岩好得意的样子,问他:“你夫郎让你干活的吧?”
谢岩:“……”
他就说他不喜欢跟黎峰说话!
晚饭过后,各回各屋。
黎峰在枕边看见了一个卷轴,约莫书本大小。
他挑挑眉毛,看看陆柳,伸手拿过卷轴,展开看看,果然是画卷。
画上的人是陆柳和他,样式很特别,他在陆柳的脑子里、心里。
这不用过多解释,黎峰一眼就看明白了。
白天时还能压一压想念,到了夜里,思念决堤,夫夫俩对视一眼,都能勾动天雷地火,眼神噼里啪啦带火光。这一下更是直接引燃了。像是两根暴晒到一丝水分都没有的柴火,轻轻一碰就着了。
黎峰粗蛮又细致在陆柳身上亲吻,手上扒下一寸衣裳,唇舌就多舔过一寸皮肤。冬季的严寒都在屋外,炕上是暖和,身上是火热的。
陆柳都感觉不到冷,哪怕被剥光了,他都一面被炕暖着,一面被黎峰暖着。大大的身躯将他压着裹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交融,再相拥而眠。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次日醒来时,陆柳脸上的笑容特别大。
他小心翼翼从枕边拿走画卷,在房里转悠着,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还跟黎峰说:“哥哥说得没错,你果然被我迷坏了!”
黎峰看他转悠,不伤他的兴致,笑道:“我看见你就被迷坏了,再多一个画中人,两个你看着一个我,我就受不了。”
哇。他家大峰会说甜话了!
陆柳认为这是他的功劳,近甜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