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乖巧得不像话,还是她家倔强的姑娘吗?
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竹茫然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彼时,姜云婵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谢砚的味道。
她根本不敢与谢砚分开分毫,让人察觉异样。
她窘迫、无助、抗拒,可也只能依赖着谢砚,盼他早些带她回闲云院洗漱。
疲惫的视线中,却浮现竹林深处的竹轩。
谢砚带她去的根本不是闲云院,而是关着顾淮舟密室。
姜云婵已隐约看到竹轩附近护卫们的身影。
身体里那根线未及松懈的弦再度紧绷起来,姜云婵瞳孔放大,紧勾着谢砚的脖颈,“世子!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不急,晨间空气清新,颇具禅意,妹妹去前面坐坐,许很快精神就好了。”谢砚已恢复平日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可他不知道一墙之隔是她的未婚夫吗?
不知道姜云婵现在见不得人吗?
他都知道,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姜云婵突然意识到,谢砚是在故意惩罚她!
她昨晚送汤想药晕谢砚,救淮郎,谢砚今日就要她在顾淮舟面前出丑。
谢砚根本不是什么心怀宽宥的君子。
在他那张玉佛一样的面容下,是一颗睚眦必报的心。
“不要去,不要去!”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停呢喃,可根本无力阻止谢砚的步伐。
而远处,护卫们已经看到了两人,纷纷迎了上来行礼。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狼狈吗?
姜云婵遍体生寒,娇音带泣,“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谢砚脚步一顿,桃花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妹妹说什么?”
“我说:我再也不去找淮郎了!求你、求你……”姜云婵泠水眸无助地望着谢砚。
在十天前,她还与顾淮舟山盟海誓,谈男婚女嫁。
可此时,她的身上却全是另一个男人不堪启齿的气息。
她要如何外面对顾淮舟?
她只能往谢砚怀里藏得更紧了些,贴着他的胸口糯声呢喃,“我只想回世子房间,以后再也不去旁的地方了!”
她终于知道乖顺了,乖得让谢砚心都化了。
谢砚顿住脚步,对不远处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不必请安了,二奶奶受不得外人的浊气。”
“喏!”护卫齐齐应声。
“二奶奶”三个字穿透护卫的应和声,穿透门扉,传进了幽暗的空间里。
如同烂布偶一样被吊着的顾淮舟艰难抬头。
正见窗外高大身影抱着娇小的姑娘。
姑娘那样娇小,身形瑟瑟。
“婵儿……”顾淮舟满是血水的口中艰涩吐出两个字,悲怆如刀刃,剜着他的心。
他知道,她很害怕。
可他无能为力……
而一墙之隔,谢砚调转步伐,绕过了竹轩。